柳如煙繼續道:“齊君越說葉塵死於我們新婚之夜,他親眼見到葉塵的屍身,腰間滿是鮮血……”
葉慕手又一顫,布巾險些掉落,道:“嫂嫂,別說這些嚇人的話,那齊公子此前也受了刺激,所言不可信。”
繼續說道:“他當晚被歹人擄至船上,又從未去過官府,怎會知道喜袍被利刃割破之處恰在腰間?”
“那公子受了驚嚇,定是胡言亂語,你怎能信他的瘋話?”
柳如煙轉頭看向寧夏:“他還說,被馬車撞飛時見到了夫君。”
寧夏聞言,嚇得汗毛倒豎,驚恐道:“不,絕不可能,這太荒誕了……”
柳如煙伸手比劃著:“他說夫君當時就在我身旁,身著白衣,赤著雙足,周身仿若散發著微光。阿孃,你說,可有可能,夫君早已不在人世,卻一直留在我們身邊……”
這話一出,寧夏手中的刀割破手指,鮮血湧出,刀與果子一同落地。
柳如煙聲音發顫:“我曾夢到夫君死無全屍,慕弟,你說他的頭顱,會不會也像這果子一樣……”
“啊!”葉慕忍不住驚叫,他親歷那些事,對葉塵死狀再清楚不過,柳如煙的話瞬間讓他亂了心神。
寧夏雖也心驚,仍強自鎮定,拍拍葉慕肩膀,道:“慕慕,別怕,肯定沒事。”
葉慕很快穩住情緒,道:“嫂嫂,你不是看過畫像了嗎?那齊公子定是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我去探望他時,神志清醒得很,你們若不信,大可讓他當面把細節說清楚。”
葉慕耐著性子勸:“好好好,我們信你。只是齊公子如今還在昏迷,等他身子好些再詢問。倒是嫂嫂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柳如煙忙問:“我究竟怎樣?”
葉慕把郎中的診斷告訴她:“脾胃需進一步調養觀察,郎中說脾胃積滯,恐生病變。”
“病變……”柳如煙下意識按住胃脘,近日頻繁的疼痛讓她心生恐懼。
“你快去找個可靠的郎中,為我仔細診治。”
“嫂嫂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先安心養病,過些時日再請郎中來。”
柳如煙皺眉道:“可那齊君越……”
“他如今身子和精神都不好,等他出了醫館,我們再細細詢問。阿兄是我們的家人,若齊公子能提供線索,自然再好不過。”
寧夏也附和:“那公子肯定是看錯或胡言亂語,這世上哪有鬼神之說,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柳如煙還想說什麼,終究把心思放到養病上,當天又請了幾位郎中診治。
深夜,柳如煙因心中煩憂難以入眠,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朦朧月色,思緒萬千。
她一遍遍想著葉塵,不知不覺,淚水悄然滑落。或許,她寧願相信葉塵負心薄倖、在外逍遙,也不願承認他早已死去的殘酷事實。
在身體與心魔的雙重摺磨下,柳如煙病情愈發沉重。這天,郎中為她施針用藥,她只覺睏意襲來,意識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