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橙紅著眼眶,彎下了腰,把耳朵貼近了他的嘴巴,才聽見他在說:“對不起!女兒!對不起……”
他好像不知道夏雨橙聽到了,幾乎是含糊不清的把這話說上了好幾遍。
夏雨橙的心情很沉重,說不出話來,顧維鈞就使勁地想要把話說清楚,說明白。
“好!我聽見了,聽見了!”夏雨橙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當看見顧維鈞把皮包著骨頭的手伸向她時,她先是一怔,立刻便握住了。
顧維鈞的身體在被單裡顫抖,眼窩裡溢位了兩行熱淚。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在極盡所能的想要把夏雨橙看清楚,眼底湧出的是某種期盼。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自私了一輩子,好強了一輩子,到最後繁華落空時,能想到的還是親情。
因為血脈是割不斷,理不清的。
夏雨橙喉頭有些堵得慌,心底的酸澀一陣高過一陣,她知道顧維鈞在等什麼,也明白他想要聽什麼。
可是那一聲爸爸實在是難以叫出口,她騰出一隻手抹了下眼角,說:“我懷孕了,是風顥的,你要當爺爺了!”
話畢,夏雨橙已是泣不成聲了。
病床上的顧維鈞更是老淚縱橫,他聽明白了,這便是原諒他了。儘管沒有聽到那一聲爸爸,可是他也很滿足了。
要當爺爺了,他有外孫子了。
他無力地拉著夏雨橙的手,淚眼模糊中的那張五官精緻的面容如同刻進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