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這個陪自己橫掃六合的權臣，鬢角白髮，顯然也不是當年的少年郎了。
這一路走來，對方為大秦勞心勞力，大秦諸多國策都是他提出來的，可以說李斯是大秦的大功臣。
但如今回想起來，這些看似完美的政策背後，卻藏著很大的弊端，反而讓萬民更加苦不堪言。
特別是秦長安給他定的三宗罪，一直在腦海迴響。
他嬴政可是要做超越三皇五帝的千古一帝，卻不曾想親手將華夏帶入了深淵。
“回陛下，李斯追隨陛下已有三十一年。”
李斯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何會這麼問，但還是躬身老實回答。
“三十一年，你為大秦付出很多。”
“郡縣制，統一度量衡，修建馳道，修建靈渠，土地私有制，焚燒各家學派的腐朽著作，朕都一一記在心裡。”
嬴政如數家珍般地將李斯為大秦的付出一一數了出來，雙眼看不出絲毫情緒，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對方。
“陛下，這些都是臣的職責所在，臣不敢居功。”
面對始皇無聲的威壓，身居高位多年的李斯也是倍感壓力。
“愛卿無須過謙，朕說了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嬴政緩緩收了身上的氣勢，換了一個語氣，語重深長道：“這些政策看似完美，你可曾發現背後的巨大缺陷？”
嬴政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儘可能的擺出一副溫和的樣子。
“缺陷？”
李斯腦海中猛然一聲驚雷，快速的頭腦風暴著，快速分析著陛下這句話的深意。
看著李斯驚慌失措的樣子，額頭都佈滿了冷汗，嬴政鬆了一口氣，看來李斯也不知道那些國策背後給萬民帶來的痛楚。
“當初你全力主張推行郡縣制，甚至以你還是廷尉之職，力抗丞相王綰，當時你可曾想過郡縣制是否符合當時的大秦？”
嬴政話語輕緩，但落在李斯耳中，卻是另一番深意。
“陛下，當初臣主張郡縣制，乃是加強中央對全國各地的統治，而且分封制的危害，是經過千年歷史檢驗的。”
李斯連忙解釋著，誠惶誠恐地弓著身子，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