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年輕的時候,始終在爭在奪,除非這些人今生就娶一個女子,不然這樣的爭鬥,永遠都不會停歇。
老年的時候,那重重風波詭譎,還不是他們年輕時欠下來的債麼。
心中這樣想著,蘇婉卿還是得承認,慕闕講的兩件事是挺有意思的,她笑個不停。
在慕闕的言論中,一直都有一個人沒出現,那便是慕澤。
他很小就因為被皇上和淑妃厭棄,去了南疆,沒有和慕闕一起成長過,所以對於這個皇弟,他應該是最沒感情的吧。
“哈哈,皇上您真是太風趣了,臣妾要喝一杯……”蘇婉卿舉起酒杯,眼前都有點重影,笑起來的樣子,也是軟綿綿的,巴掌大的小臉兒,璀璨的烏眸,更顯動人。
慕闕也舉起了杯子,和蘇婉卿撞了一下,但是他自己卻沒有喝。
看到這樣的小姑娘,他竟然一點都不想借酒澆愁了。
蘇婉卿喝過後,還學著慕闕的樣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嘴巴辣的一直髮出嘶嘶的聲音。
可是她放下酒杯後,卻一改平素的沉穩,還大聲叫了一句:“這樣喝酒,真是妙哉!”
慕闕眉間的愁緒總算是完全消失不見,因為他知曉自己已經醉了,就不再說話了。
德太后考慮得很好,他這樣低沉,是需要一個人陪著。
但是該有的計較他還是有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和蘇婉卿敞開心扉。
況且他真的沒這些女人想的那樣脆弱,成王敗寇,都已經走上了這樣一條路,怎麼可能沒有心理準備。
往後和慕澤的交鋒,他也不信他必輸無疑了。
尤其看蘇婉卿的態度,他更有信心。
這姑娘聰明得很,她若是不看好的人,才不會這樣費勁兒地哄著抬著。
自己對她來說,其實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是麼?
能這樣證明自己,慕闕認為,這也是一種資本。
連連撞了三杯,蘇婉卿已經有點兒打晃了,並且她沒再纏著慕闕給她將什麼趣事,而是從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在酒杯還有酒壺上敲了兩下。
看慕闕始終沒移開目光,蘇婉卿和他對視,興沖沖地說:“皇上,臣妾給您敲個行酒令吧。”
慕闕笑著點頭,眼中有鼓勵和期待:“好。”
蘇婉卿喝酒的時候很少,也不會民間的那些行酒令,她就接著酒勁兒,吟誦了一首《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就算是她醉了,念起詩來,還是頗有氣勢,起句之下,就讓慕闕的眼神認真了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蘇婉卿的筷子在她手中捏著,還輕輕地搖晃,她看向慕闕,眼中滿滿都是笑意。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這次她將另外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也伸了出來,為慕闕斟滿酒,還遞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