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蔣子翠放下手中的頭髮後,她關上窗子,在門口叫了一聲。
宮女馬上要進門伺候,可是蔣子翠卻沒有開門。
她要了不少東西,其中夾雜著能將頭髮染成黑色的一種藥物。
等宮女深夜為她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她就坐在窗下,一點點地,把紗布拆掉,露出了沒有任何傷痕的頭,然後舉止優雅,將頭髮都給染成了黑色。
天剛亮起來的時候,蔣子翠將她打理好了。
她穿上了最體面的衣裳,又給自己細細描摹了妝容,對鏡理雲鬢。
黑髮被梳成了髮髻,她又精心挑選了簪子,戴在頭上。
等她放下唇紙的時候,看向銅鏡中的女子,輕緩一笑。
那女子也和她一般,笑了出來。
從這一刻開始,蔣子翠的氣質,已經徹底改變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衝動易怒的端王妃,也不是為了爭風吃醋,而失去了所有理智的翠妃娘娘。
門被輕聲扣響,有宮女在外通傳:“翠妃娘娘,太后娘娘帶著太醫來了。”
她半夜起身,讓宮女準備了那麼多東西的事,太后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她心中很是詫異,畢竟蔣子翠之前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能活過來的,她都快通知蔣老爺給蔣子翠收屍了。
蔣子翠此刻坐在梳妝檯前,模樣雍容大氣,帶著於俗世格格不入的超脫:“進來吧。”
門被開啟,太后站在不遠處,一眼就看到了蔣子翠,神情從疑惑,猛地就變成了驚豔。
這還是蔣子翠麼?明明還是那張臉,卻怎麼都不像她了。
以至於太后最先問的,不是她的病情,而是:“你是誰?”
蔣子翠輕聲笑了笑,那動人的模樣,讓太醫都別開了頭去。
“母后。”蔣子翠站了起來:“瞧您說的,臣媳不過是睡了幾天,難道母后還認不出臣媳了?”
“你真的是子翠?”德妃快步上前,盯著她的頭看:“可是你受了那麼重的傷……”
蔣子翠對德妃說:“多虧了母后救了臣媳,臣媳才能有今日的造化。對了母后,連澈呢?怎麼沒見到他?”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捏了起來,上下碾磨著。
被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算計了,蔣子翠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如今她的武功這麼高,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把慕連澈給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