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和長樂都很高興。他們還沒提這件事呢,元錦玉就猜到了。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子,怪不得寧王殿下把她給愛到了骨子裡。徐林正在後院配藥,銀杏很快就把他給請過來了。只是眼,都沒切脈,徐林的眼神就略微凝重起來。肖承和元錦玉都給他使了個眼神,示意徐林什麼都別說。元錦玉還裝作什麼都沒樣子,打著圓場:“長樂,你隨我在這裡坐坐,讓他們男人去說。”長樂點頭,肖承就捏了捏她的手:“我一會兒就回來。”很快,肖承和徐林就離開了。
走遠後,肖承才忍不住問著:“徐太醫是已經什麼。”徐林點頭:“長樂郡主瘴氣入體,眼睛就很不好調養了,但是有個三五年,應該也能恢復到正常,只是這底子已經毀了……日後恐怕很難要孩子了。”肖承只擔心長樂的身體:“底子毀了,會讓她……折壽麼?”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給長樂二十年,讓她別受這等折磨。徐林琢磨了一下,謹慎地回答:“調養得當,壽命也會和常人無二。而且身子,也不是完全沒希望生育了,只是生孩子的話,應該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傷。”肖承這才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只要沒其他的問題就行了,既然生孩子最身體有損傷,那麼就不生。”
“可是肖大人,你是家中的唯一的兒子……”徐林凝視他的表情。肖承卻擺手:“日後物色一個根骨好,本質正的孩子,認作義子好了,照樣能繼承家業。”比起長樂的生命來,這些都無關緊要得很。
其實要是在長樂離京前,和肖承說不能生育,說不定肖承心裡還真的會有限難受。
可他現在明白了,人都是犯賤的,你會在乎,是因為你沒經歷過更殘酷的低谷。
肖承如今的底線就是,只要長樂沒事,其他一切都好商量。徐林見到肖承回答得光明磊落,也明白了他是真的疼惜長樂,不由得對他就敬佩上了幾分。
於是徐林盡心地回答:“我會給你重新開兩幅方子,若是順利的話,長樂的眼睛,過個兩年,就能徹底痊癒了。”
“謝謝徐太醫!”這個結果,肖承已經很滿意了。這大千世界,萬般色彩,他真的不願意長樂永遠都。
徐林是個醫者,雖然是受了肖承這一拜,但是很快就把他給扶起來了,還和肖承說:“既然擔心長樂郡主,就早些回去吧。”誰知道肖承卻搖頭:“長樂這會兒肯定和寧王妃相談甚歡,不若讓我在隨著你去藥廬轉一轉吧,正好,我也想徐太醫的方子是怎麼寫出來的。”徐林哈哈一笑:“那正好,不用我再給你送來了。”兩個人就這樣走了,而屋中,元錦玉確實在陪長樂說話兒。
肖承不在,長樂明顯有點沒安全感,總是循著光亮,往門那邊/br>元錦玉還打趣她:“怎麼,就是分開這麼一會兒,就捨不得了啊。”長樂是個典型地大家閨秀,在佛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詣,就是主意太正了點兒。
這會兒元錦玉本以為,長樂會羞澀地找個藉口什麼的,誰知道她羞澀是羞澀了,可是卻是承認了下來:“是啊,不怕娘娘見笑,我捨不得他。”元錦玉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長樂郡主這一次汶水之行,透了不少東西啊。”可能是這裡的氣息太祥和,也可能是懷孕的元錦玉太溫柔,長樂那些不曾說出口的話,全部都和元錦玉說了。
“是啊,我很後悔,怎麼執意要去汶水。”其實這一直都是肖承心中的一根刺,他覺得自己當初要是再堅持一下,用強硬地手段把自己留在京城,就沒有之後的這麼多事情了。
元錦玉不說話,當一個合格的聽眾。長樂繼續道:“可我和肖承都明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去,那個時候我太沉迷於報仇,總是會被小時候爹孃死去的慘狀驚醒,我覺得,為人子女,不能盡生孝,那盡死孝也是一樣的。不奪回屬於父母的家產,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安心。”長樂的目光悠遠:“所以我回去了汶水,雖然行事總是有人阻撓,可是我卻一直都沒放棄過,我心中沉積的,只有煩躁和想念。我總是問自己,為什麼要回來。爹孃已經逝去了,我做的這些事情,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早就失去了當初的熱忱了。”
“說到底,你捨不得放開的,不過是你的執念。”元錦玉一語道破。長樂也微微一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最好。
“是啊,可惜等我想清楚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跟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我其實是見過的,可是我一念之差,放過了她,從此就開始了我的災難。”那被關著的一個月,長樂真是生不如死。
就算是肖承如今整日在自己的身邊額,她也擔心是一個夢,一睜眼,就會發現她還在那個懸崖下的地牢中。
元錦玉嘆氣,寬和地說:“都已經過去了,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長樂慢慢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元錦玉狼狽的樣子:“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想不明白呢?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吃了這麼多苦,兜兜轉轉,才能回到肖承的身邊。我都不清楚,我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再次抬頭的時候,長樂的目光堅定不少,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失態,讓她的臉色微紅:“人,最不該為仇恨活著,當前方都是黑暗的時候,就應該後的陽光,還有陽光下,那些愛自己的人,明明他們才應該是自己活著的動力,我醒悟得卻這麼晚。”元錦玉卻不這麼覺得:“你既然和肖承走到了一起,那就永遠都不晚,經歷了這些,只會讓你們更堅定,更懂得守護對方。”本書來自/book//22/222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