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被一盆盆的端上來,分門別類放好,待到大家誇讚一番之後再拿下去,端另一波上來。
女眷們這會兒都拿著帕子,一個人看著這盆菊花說著:“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另一個便拿著另外的一盆,也引用前人的詩句:“蘭既春敷,菊又秋榮。芳燻百草,色豔群英。孰是芳質,在幽愈馨。”
元繡玉也拿著一小盆菊花細細賞玩:“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舊摘人頻異,輕香酒暫隨。有菊花,自然也要有美酒作陪才是。”
元氏端莊的笑著:“今日蔣府為各位小姐準備的都是果酒,喝不醉人,淺唱幾口亦是可以的。”
元繡玉放下手中的花,看向元錦玉,今日她出門果真是別了一枚精緻的髮簪,母親未送過她,想必這就是秦氏給的了。
想著那麼漂亮的簪子,自己都沒有,元繡玉便笑的溫婉:“各位姐妹都在誇讚菊花,不知道錦玉妹妹想到了什麼詩詞沒有?”
那邊坐著的公子們,也是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的。聽到元繡玉這麼問,他們便都來了興趣,想聽聽這元錦玉到底會說出什麼詩詞來。
都說這是個草包小姐,若是胸中沒有半點墨水,那笑話可就大了。
其實元錦玉上一世在十三歲的時候,除了樣貌之外,著實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但是上一世她可是一顆心栽在了瑞王的身上,雖然那感情值得商榷,到底是否對瑞王真心,不過她為了那瑞王妃之位,可著實是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青燈古寺那三年,她更是研讀古詩,現在別說只是讓她引用個幾句,就算是讓她現場作詩,也沒什麼問題。
她看向這裡的人,都是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似乎是在好奇她到底能說出什麼一樣。
元錦玉知道這些人心中都在笑話自己,她也不點破,只是微微舉杯,隨即淡淡的開口:“妹妹想到了一首詩,不知道可應景否。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在場的人,自然也都是知道這首詩的,但是卻沒有一個女眷敢說出來。
她們說的都講求優美,這首詩太硬氣,和她們的氣質不符,但是元錦玉就這麼坦坦蕩蕩的說出來了,在吟詠完畢之後,還對著遠處舉杯,隨即一口飲下了那杯中的果酒。
而她所舉杯的位置,看起來只是隨意而為,但慕澤卻看的一清二楚,她是在對自己舉杯。
剛剛他一直盯著元錦玉的唇,知道她說的是那首詩,可是因為聽不到聲音,所以那份震撼就少了一分。
但是他從未忽視,元錦玉身上那睥睨天下的氣質,就如同菊花的我花開後百花殺。這個女子,有著讓他都為之注目的膽識和氣魄。
所以慕澤也對著那邊舉杯,飲了一口酒。
而一直悶頭喝酒的容辰,在聽到元錦玉那珠玉一般剔透的聲音,就這麼用女子的強調吟唱出這首詩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中也被震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