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取向當面常世傑,一枚則襲向隔岸觀火的莽金剛。
書中暗表,血彌勒手中熟銅棍並非實心,否則又如何使得如臂所指?這熟銅棍內有機關,藏著三枚追魂釘,乃是血彌勒的保命手段。若非今日大意之下遭了重創,血彌勒又如何肯輕易將保命手段呈現人前?
說時遲、那時快,常世傑距離不過三步,兩道青光襲來,哪裡反應的過來?只徒勞方才將雁翎刀舉起一般,便身形一頓,胸口、咽喉各中一釘,口中嗬嗬幾聲,身形倒退兩步是仰面栽倒。
另一道青光卻是偏了少許,莽金剛距離稍遠,只略略歪頭便讓將過去。
“你這禿驢也敢招惹灑家?今日看你行動不便,暫且放你一馬,來日灑家必取你項上人頭。”
莽金剛怒罵兩聲,卻是不曾追擊,只暗自提防,彎下身來摸索常世傑行囊。
這莽金剛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髮。客棧之中五名倒黴鏢師早已成了冤魂,金刀三傑一死二重傷,便是血彌勒也受傷不淺。
偏堂中還有三個道人隔岸觀火,那聖手貢士與八臂觀音二人看似鬥得火熱,實則心思誰人不明?
打了這般久這二人毫髮無損,偏周遭人等隔三差五便要捱上一枚暗器……若他與血彌勒起了齷齪,只怕也要步那金刀三傑的後塵。
血彌勒面如金紙,當下翻轉身形躲在櫃檯之後,撒了金瘡藥纏裹傷口自是不提。待處置之後,暗自思量此一遭怕是偷雞不成失把米。這和尚拿得起、放得下,當即挑了後窗撞將上去,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卻說莽金剛瞥見血彌勒破窗而出,怒罵一聲‘無膽匪類’,手中不停,從那常世傑屍身之上摸索出一塊布帛,正要看個分明,卻聽得暗器呼嘯之聲不絕於耳。
莽金剛當做化作滾地葫蘆,哆哆哆之聲不絕於耳,待其立定身形,卻見地板上插了一排柳葉鏢。
十步之外,楊玉香暗自可惜,百寶囊中卻早已空空如也,便從後腰一摸,雙手多出一對分水峨嵋刺,一言不發便欺身而上。
“啊……爾等狗男女原來早有勾連!灑家與你拼了!”
板斧大開大合,偏一來一往根本不留空子,那楊玉香峨眉刺本事不若,卻一時間奈何不得。
這邊廂,薛振鍔早先瞧見二人與半空中對掌紛飛,便加了小心。果然,那八臂觀音襲向莽金剛,聖手貢士則撒出一片飛針朝著三人襲來。
薛振鍔這二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除去偶爾與殷素卿相聚一番,餘下光景大多不是修行便是與師兄弟過招。此時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又哪裡會被這等突襲得手?
只見其身形不動,按住劍柄的右手不曾動作,只左手抄起一雙筷子四下格擋。叮叮噹噹聲響之中,須臾便格開十餘枚梅花針。
那聖手貢士驚疑一聲,卻是不再出手。謹慎上前兩步,先看向無極叟,言道:“老前輩可要摻和此間紛爭?”
無極叟搖頭道:“老道行將就木,便是九轉金丹也救不得。江湖之中眾人皆知,老道如今不過是個白話說古的老道。”
聖手貢士拱手一禮:“老道長聲名在外,晚生便信你。”
馮春又看向薛振鍔,說道:“小道長好俊的本事,不知在哪座仙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