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什麼了?”
“去了瑤光寺一趟。”
“去幹什麼?”
“沒事,就是去祈福而已。”
他沒問下去,只說:“以後晚了就別等我了……不,妙蓮,以後我儘量晚上不加班了,早點回來陪你……”
“多謝陛下。”
一句多謝,距離變得很遠很遠。
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淤青的眼窩都出來了,閉著眼睛,連昔日對他寬衣解帶的服侍都變得有心無力。可還是掙扎著坐起來:“陛下,你也早點休息……”
他扶住她的肩頭:“妙蓮,我自己來,你好好躺著。”
她縮回手去。
反而是拓跋宏伸出手將她厚重的朝服脫了,一層一層,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肅穆。穿這樣的衣服,除了權威,沒有任何的舒適可言。
拓跋宏將最後一件外袍給她脫去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的脖子,也許是那些頭飾太重了,脖子都有點發紅了。
天天這樣,多累啊。
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種責任。
他走到外面的衣櫥,親自拿了一套很鬆軟的睡袍出來,柔聲道:“妙蓮,換了吧。”
她有點不安:“陛下,還是我自己來吧……你都這麼累了……”
他心裡堵塞了石塊一般,悶得心慌:“妙蓮,你應該輕鬆一點,現在有孕在身,比不得往時……”
他一邊說話,一邊把衣服展開。
袍子很大很舒適,有精美細緻的花紋,是她所喜歡的風格。
“陛下,這衣服是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沒見過這件?”
“是我吩咐人做的。妙蓮,這種衣服穿著才舒服。你試試看……”
說話的時候,衣服已經換上去了,蓬鬆地在身上。甚至連下襬的一點褶皺他都給她拉平了。記憶裡,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精心地伺候她——就算昔日二人很恩愛的時候,也是她伺候他——自小,自青梅竹馬就是這樣。
因為他是皇帝。
再是兩小無猜,他也是皇帝。
尊卑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