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驚,“你竟然想做戲子?”
“正確來說,那叫表演藝術家。你知道嗎?但凡叫什麼傢什麼家的,都是在某一個行業或者某一個領域特別有出色的人,例如作家,天文學家,數學家,道家,儒家.....”毛樂言說著說著,便有些困了,頭微微側向皇帝,身子也向他的方向靠攏。
皇帝啼笑皆非,“你胡說八道,戲子怎麼能跟儒家道家相比?你累了,今日也辛苦你了,睡吧!”說了一大篇,她也沒說她為何要做大夫,這女人四兩撥千斤的功力深厚著呢,一晚上了,他有意無意的試探,都被她明的暗的給擋回來,相反,倒是他被她問出不少事情來。而他對她,依舊是一無所知,除了毛樂言這個名字之外。
毛樂言含糊地嗯了一聲,覺得疲倦鋪天蓋地地襲來,眼皮重得要緊,意識也漸漸模糊。
他看著她沉睡的模樣,眉毛很黑,不是柳葉眉,但弧度十分好看,睫毛在眼底下投出一排陰影,如同一把嬌小玲瓏的扇子,下巴尖尖,雖然是在沉睡中,卻還是可以看出堅韌的弧度。╔嫡女賢妻╗她的內心,到底是女人還是爺們?
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想起如今朝中的局面,景王與靜王各握重兵,景王與他是兄弟,並且早年便露出了狼子野心,靜王爺是他的皇叔,表面恭順,但是這些年擁兵自重,發展得很快,他的封地西南,幾乎已經把他視為當今天子。雖然他已經採取了很多措施壓抑他的軍事發展,但是他在西南名望很好,深得民心,要割據他兵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靜王也在京城,他離開幾日,正好看看他們有什麼活動。
睏倦湧上心頭,這種睏倦夾雜著身心的疲憊。或許在任何人面前,皇帝都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謂的皇帝,其實是天下間最苦的人。
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真的不把他當皇帝看吧,她說話也好,做事也好,都是直來直往,沒有半點誠惶誠恐,在她面前,他就是一個平常的凡人,這種舒服的相處方式讓他對目前糟糕的處境多了一份期待和雀躍。
只是,他也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交集,過了這兩日,他們便不會再見面。這個曾經拿走他傳國玉佩的女子,傳說中皇帝命定的女子。
如此想著,心裡便生出一絲惆悵來。作為一個君王,有些東西是要捨棄的。他從登極那天起,就知道這個道理和現實。
而他的生命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些事情就當做是最好的回憶,留在記憶裡偶爾回想,起碼能溫暖一刻心靈。
書生一直在廟宇旁邊等到傍晚入黑,也看到慶王與莫離領人經過,可惜他並未見過慶王,不認得他。便當做是尋常官家子弟,想起毛樂言交託之事,他連忙往慶王府走去。在慶王府門口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慶王出來或者回來,心中焦急不已。怕壞了毛樂言的事情,便想硬闖進去。
然而剛走到門口,便被大門的門神給擋了回去,他灰溜溜地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蹲在外面等著。
直到夜晚子時,才看見一隊人馬從長街盡頭走來,他仔細看了看,所有人都不認得,直到看到那隊人走到王府門口,門口的侍衛行禮,他才知道走在前頭那個就是慶王,他連忙掏出紙條,紙條裹著石子,他用盡力氣往慶王身上丟過去。然後怕門神衝出來,他便連忙逃命了。
石子擊落在慶王的背部,慶王身後的侍衛全部拔劍轉身,眸光如電,四處檢視著。
慶王撿起紙條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隨即交給旁邊的莫離,莫離看了臉色凝重問道:“你叔?”
“本王很多叔叔,但是如今失蹤的,就只有高坐廟堂的那一位。”慶王聲音沉著,不見絲毫慌亂,唯獨眼眸裡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來。
“對方是敵是友?”莫離覺得這紙條莫名其妙,“你叔在我這裡,帶人上西山?會不會是武林中人綁架勒索?你知道,有些高手是專門做這買賣的。”
慶王搖搖頭:“不像,否則也不會讓我們領人上西山,要知道,本王領人上去,便是領兵,他就算武功高強,雙拳難敵眾手。但也肯定不會是朋友,否則他明知道皇上的身份,不會敢貿貿然留在身邊,而是千方百計送回來。”
“他能找到你,證明他是知道皇上的身份。”莫離沉思了一下,道:“也好,至少知道不是景王或者是靜王的人,只要皇上不是落在他們手上,我們便能放一半的心。不必猜測了,馬上帶人上西山。”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往西山上奔去。如此大的舉動,不可能不驚動其他人,景王的人也偷偷地跟隨上了西山,靜王府派出去的人也尾隨而至,皇后命章士偉領出去的人,也一同上了西山。而毛樂言的本意,只是想讓書生通知慶王讓他帶兩個人上來把皇帝接走便是,想來她也沒料過最後竟演變成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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