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微微一笑,“不過是聚聚舊,也順便問問災區的情況。”
“哦,若不是十分著急,就讓他多陪兩日家人,都去了將近一個月了,估計如今在府裡享天倫。”皇后微笑道。
“他啊,是閒不住的命,聽底下的人說,他今日一早便去了戶部,如今估計也忙完了。”毛樂言笑中帶著幾分嚴肅,他估計也在等她出口問他,他豈能安享天倫?心中若是無愧,怎會逃避這麼久?
“難為他了!”皇后柔聲道。
毛樂言不做聲,確實,這麼多年難為他和莫離了。但是,如今是否還是一如既往?
李元回來告知毛樂言,說慶王不在府中,但是已經留話了,估計慶王回來知道之後就會入宮。
毛樂言不語,打發了李元出去。
皇后已經回去了,她也打發伺候的宮娥出去,偌大的寢殿裡,便只有毛樂言和劉漸兩人。
毛樂言把頭枕在劉漸的胸膛上,輕聲道:“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出賣我們?”
劉漸並無回答,氣息微弱,他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許久沒有睜開過眼睛瞧過他心愛的女子一眼了。
“你知道,即便他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他!”毛樂言眼裡有晶瑩的淚水,“希望你能理解我。”
心底有酸楚的感覺,心彷彿被人置於懸崖上,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那種心尖顫抖的恐懼,讓她無所適從。她害怕,不是因為無法面對如今的局勢,她害怕的是自己一直這麼依賴信任的人,會真的為了些什麼原因而出賣自己。她更怕劉漸醒來後,知道這一切,會傷心絕望,畢竟,慶王和莫離是一路陪著他走過去的人。
第二日,慶王沒有入宮。
第三日,他依舊沒來。
直到第四日清晨,她還在睡夢中,粉兒來告知他,慶王在外殿等候。
她腦子有些遲鈍,其實這幾日他沒有來,她心裡反而輕鬆,因為,這樣代表他心裡有愧疚,不敢見她。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他的逃避,無疑是給了她鬆弛的時間。
只是,總該要面對的。
她起身,簡單梳洗一下,素淨的臉不施脂粉,巧手的粉兒為她綰起一個墮馬髻,插著一支簡單的碧玉簪子。她穿了一條緋色長裙,外面套著一件玉白色的棉衣馬甲,鬆垮垮的馬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也看不出微微突出的腰身。
等待她的,除了是慶王,還有莫離。
慶王一臉憔悴,眸光暗淡,也不正眼看他,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味,發冠不正,衣衫也有些凌亂,昨夜,大概是宿醉了一夜。莫離則一襲青衣,面容沉凝,用無奈的眼神瞧著慶王。
“粉兒,去為王爺煮一壺解酒茶。”她輕聲吩咐粉兒。
粉兒應聲,便出去了。
慶王面容更是羞愧,他看著毛樂言,眸子裡陡然便聚滿了淚水。他揚頭,再揚一揚,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逼了回去。
“對不起!”他靜靜地立於晨光中,整個人外溢著濃烈的絕望氣息。伴隨著他一身的酒氣,燻得毛樂言有些眩暈。
毛樂言靜靜地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