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抹了抹眼淚,問道:“為什麼他們說你是妖孽?你都懷了龍種,如今該晉升為皇貴妃才是。”
梅妃有短暫的失神,是的,若真是皇家的種,她如今已經是皇貴妃。但是,她現在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皇貴妃這個頭銜。皇貴妃,說得好聽,其實不也是妾侍一個?
她淡淡地道:“孩子不是皇上的!”
王妃駭然,連連道:“長姐,你焉能如此糊塗?此乃抄家滅族大罪。”
梅妃笑笑,“放心,皇上只下令殺我一個,妹妹,箇中緣由,不必過問太多,你就好生在王府做你的王妃,我聽聞王爺如今待你甚好,你要好生珍惜自己的福氣。”
王妃哭了,“長姐如此,讓妹妹如何安心?”
毛樂言瞧著姐妹兩人,有些心酸,便提步入內,不想再見到這種傷感的場面。
王妃是帶著傷感離開的,她一向以長姐為榮,如今卻沒想到她落得如斯田地,怎不教她難過?
毛樂言也不懂得安慰梅妃,走至今日,除了是她自己的選擇之外,生活也確實玩弄了她,只是每個人都會被生活玩弄,最重要的是看自己用什麼方式去面對。
她沒有資格批判旁人,因為,她自己的生活和愛情都是一團糟。
香江城外,靜王因為趙振宇的逃跑而勃然大怒,他已經請降,沒有後路可退。若是到時候沒有武器,就算上京,也只有死路一條。陳如兒對琅琨起了疑心,懷疑是他放走趙振宇的,琅琨也不辯解,任由她胡亂猜測。琅琨意識到大勢已去,既然是藍傲親自出手,藍傲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重託,否則他今時今日,不會出來咬人。他是殭屍王,而且得到落塵的幫助,不需要喝血為生,他會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背後有一股力量慢慢地滲透,至於他們要做什麼,都和他無關,他若是繼續留下來,只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是個危機感很重的人,尤其如今魔童即將出生,他此刻若是不逃,只怕到時候想逃,也逃不去了。所以,在靜王大軍入京的時候,他離開了靜王。
趙振宇逃跑,加上琅琨此時的離開,讓靜王的處境雪上加霜。但是大軍始終還是要入京,否則便是違反了當日自己請降的意願。他當日的上奏章,乃是公告天下的,劉漸也依照他的要求,下令讓各方有能之士協助靜王誅滅梅妃。梅妃逃跑了,不是朝廷的責任,而是他誅妖不力,所以,怎麼算,都怪不到朝廷頭上。
而更讓靜王沒有想到的是,在入京途中,竟然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所殺。大軍行至京郊,城門外,景王的大軍嚴陣以待,只等著靜王交出兵符,便準其入京。然而,劉澤中卻取著靜王的人頭,策馬來到城門前,陳述靜王不過是假降,入城後,是會號令大軍屠城。
屠城,讓京中百姓聞言色變。景王盯著劉澤中的手上提著的人頭,笑了一聲,“小王爺果然是六親不認。”
劉澤中面不改色地道:“小王只是不想天下戰亂起。”如此的理直氣壯,任誰也找不到藉口懷疑他。
陳如兒靜靜地坐在白馬上,手裡握住馬韁,嘴角含著一絲笑容,陽光灑在她絕美的臉上,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不為過。
劉澤中被封為靜王,重新賜府居住。而陳如兒,則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同住在王府。
這一場造反,就像是一場鬧劇,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時候,落幕了。
但是,誰都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劉澤中這個角色,徹底不容小看了。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狠得下手去殺,這個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靜王府和慶王府只是相隔一條街,而毛苑則在慶王府的同街盡頭。新的靜王府,並非新起的,而是昔日裕隆王爺的府邸,裕隆王爺被抄家之後便一直丟空至今,皇帝下令修繕,但是也不需要怎麼修繕,因為裕隆王爺的府邸奢華至極,金雕玉切,涼亭臺閣均是上好的建築,傢俱沒有充公,因好多是先帝所賜,所以便都留在了裕隆王府,如今,工匠粉刷一新,再重新購置一些物品,便能入住。劉澤中倒是很開心,幾次設宴,邀請朝中達官貴人。開始來的人不多,但是因為他出手大方,倒讓許多人為他所用。
毛樂言入宮為太后診治,其實太后已經沒有大礙,毛樂言本可以不入宮。但是,太后旨意下,她也沒辦法,總還是要進去應酬一下的。太后要見她,也很簡單,她雖然不像以往那般針對毛樂言,但是對她到底是不放心。所以每隔幾日,總會傳召她,詢問如今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