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榕,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不知何時模糊的視線一下變得清晰。
回過頭,趙煒手上一隻信封,正慍怒地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好像在等等安琪……
又好像怎麼也等不到他。
“誰告訴你這裡的地址的?”趙煒將信封對摺放進西裝口袋,“阿茵知道嗎?”
我搖頭,“我自己來的……就來……看看……”
“看看?”趙煒打量著我的裝扮,“誰告訴你我們在這裡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告訴他。
如果我如實回答,我似乎會有一種背叛南柯先生的感覺——儘管我覺得他壓根不介意這點事。
“你看完了吧?”趙煒不再逼問,改口道,“差不多就回去吧,別讓他們發現你。”
我再次搖頭,“我有話和安琪說。”
“你們兩個……”趙煒壓低了聲音,“最好一句話也別說了!”
趙煒說著就扣住我的胳膊,將我朝地下室帶去。
我猜,他似乎也因為什麼事在生我的氣。
偌大的別墅,地下室也佈置得別具一格——寬敞的空間被強迫症般地分割成四個大小一致的房間,對稱的佈局,一樣的門。
趙煒開啟“三號”門,映入眼簾鋪天蓋地的照片,比攝影展還要誇張——全是安琪媽媽的照片。
“康榕,你如果還想保留做人的尊嚴……”趙煒從角落的紙箱裡取出一隻相機,“你就離他們家的人遠一點。”
我胸口悶得喘不過氣,“這是……”
“阿茵還不知道。”趙煒語氣裡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儲存卡安琪不肯交出來。沒有人看過裡面的照片,但是安琪和你的事,還有你的照片,他們家的人都知道了……”
我只覺自己四肢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自己恍如一架乾枯了幾千年的木乃伊,風一吹就會腐化散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