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讓人窒息的海洋的味道。
我終究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軟弱一些。
——剛經歷過一場機場爆炸事故、緊接著又被警方審問了半天的我,此刻只想回到自己的孤島。
可眼下,我連容身之處都找不到。
“康榕……”身後傳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
我不太想回應他。
就當是我無理地鬧彆扭好了。
“康榕,剛剛我……”他來到我身後,我能聽到他低沉的喘息。
“你怎麼?”我轉身看著他,等他解釋。
“剛剛我以為你在說笑。”他的聲音漸漸微弱,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真是討厭他這副模樣。
“好啊,我在說笑。”我嘲諷地冷笑了一下,“那你跟上來幹什麼?”
其實我當然知道,他跟上來幹什麼。
而我也想讓他這樣做。
可我更討厭有這種渴望的自己。
“回家吧。”他平淡地吐出這句話,眼底清澈平靜如淺池。
“你家麼?”我儘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來太刺耳。
“我家……”安琪的雙眼又溼潤起來,“如果你願意……那就是我們的家。”
“……”我盯著他片刻,喉嚨間一時發不出聲音。
“哈,我在說什麼呢……”他又尷尬地扯起嘴角,眉梢流露失落的悽然韻味。
這個人啊……比過去更有魅力了。
真是討厭。
“走吧。”他朝我伸出手。
我看著他的手掌。
斷指的痕跡在柔和的燈光下幾乎無法辨別。
受過的傷,在某些特定的情境裡,是不是也不會讓人覺得疼?
我猶豫地看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