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絕非色厲內荏之輩。
相反,她當了這麼多年的班主任,管理學生也很有一套。
我看著她震驚而憤怒的神情,心猜,大概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吧。
“老師,我一個人坐最後一排吧。”我不想讓她為難;我也更不想回到原來的位置。
安琪瞪了我一眼,立刻別過頭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還是那個孩子氣的安琪啊……
我突然有點心軟,想要抱一下他。
班主任長篇大論的教誨像早春凌亂翩飛的柳絮,輕飄飄地劃過我的耳朵,又隨風遠去。
午休快結束的時候,我終於得以脫身。
回到教室後,我在最後幾排同學的注視下,尷尬地將座位搬到了最後一排。
只有那些被老師放棄的頑固分子,才會坐在這樣的位置上。
不知道在這樣偏僻的角落裡,我能不能放棄安琪……
但願吧。
過了一星期,丁恆斌終於回到了教室。
平心而論,他原來確實挺帥氣的。
不過如今的他肩膀高低不平,原本光滑的臉上掛了彩,平整的牙缺了兩顆半……
他四下掃視,看見角落裡的我,眼裡盡是同情與輕蔑。
這一眼令我遍體生寒。
是啊……身為同性戀的我,喜歡上蠻橫而暴力的安琪的我,比起破相的他,更可笑也更可悲。
我代安琪向丁恆斌道歉,卻被他鄙夷地拒絕了。
此後我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他看我的眼神總是滿懷憎惡,比看安琪更甚。
不知道安琪對丁恆斌說了什麼。
我沒有父親?我患過精神病?還是我其實想移情別戀,前陣子才會和丁恆斌走得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