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安琪,我自然很高興。
即便心頭劃過隱約的不安。
安琪是來拿鑰匙的。
而我不想把鑰匙還給他。
我們在門前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無非是近來如何之類的,無關緊要的寒暄。
我不敢問他和他媽媽的事,不敢問他開學後的安排,更不敢問他母親到底做了什麼……
他似乎也在刻意地避開某些話題。
“康榕,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安琪終於打斷了我們毫無意義的,尷尬的對話,“那天送你去醫院後,我回來打掃過,也沒有看到你的鑰匙。你要不再找一下?”
他笑得生疏而靦腆,“我媽不知道我來這裡——我八點前要回去。現在已經七點了……”
鑰匙旋開了鎖芯,寬厚的大門開啟又關上。
我氣息不勻地跳到櫃子旁,翻找著鑰匙。
儲物櫃裡盡是些瑣碎的物品:酒瓶開、一次性手套、螺絲刀、廢棄電池……
除了我的鑰匙。
既然找不到,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藉口要打一份備用鑰匙,讓安琪明天或者什麼時候再來了。
“好像被我弄丟了,”我指著櫃子,盡力保持平靜的語氣,“你能明天再來嗎?我……”
“我媽在附近找了一間公寓,開學後我們就會搬去住那裡……”
儘管之前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裡建樹,讓自己做個理性的人,甚至做出過分開半年的打算……
從安琪口中聽到他要搬離我的世界時,我還是很難受。
非常難受。
我想把安琪揉進懷裡。
我還想痛快地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