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榕,安琪,你們在廁所那麼久幹什麼呢?掉坑裡了?”徐智小聲吐槽。
他邊數落我邊把他的“私藏小說”塞進枕頭底下,語氣揶揄:“安琪你不知道,你走掉的這段時間,康榕就跟被棄的小媳婦兒一樣整天魂不守舍的。哎嘿嘿,沒想到你一回來,你們倆就如膠似漆了喲!”
“我去,別胡說八道了!”徐智的話讓我又是一陣錯亂。
我什麼時候魂不守舍了?
——就算我精神恍惚了一陣子,也跟安琪無關吧?
安琪在一旁笑得愉悅:“他就是我小媳婦兒,你們誰都別打他主意。”
徐智不甘示弱:“那你還丟下他一個人跑路……”
“你們兩個夠了啊,再瞎扯不理你們了。”我打斷這走向越來越詭異的對話,抱著枕頭對著空白的牆壁躺下。
可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強作鎮定罷了。
有人又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又是安琪。
他手上一瓶小小的膏藥:“塗一點這個,比雲南白藥好用。”
藥罐子一開,室友們都聞見了濃重的藥草味,也都知道宿舍裡有位“傷員”。
“康榕,你摔殘了?我有追風膏,專治跌打損傷!”
“我有骨痛貼膏,痛痛痛、貼貼貼——早貼早輕鬆!”
“我有風溼貼……”
宿舍裡又開起了誇張又逗趣的狗皮膏藥廣告詞大會,一時間笑聲一片。
室友們半是玩笑半是關心的態度讓我有些感動。
我們雖在同一屋簷下,平日也都視對方為透明人。但若哪位室友出了什麼事,他們都會用這種輕鬆詼諧的方式盡力互助。
能和這些人成為同學和室友,我感到幸運。
宿舍裡鬨笑此起彼伏,我卻依舊插不上話。
安琪又取了一卷紗布到我床邊。他清了清嗓子:“小聲點,一會兒要把阿姨招來!”
他又輕巧地爬上我的床:“你怎麼擦個藥都笨手笨腳的,我來幫你。”
他跪坐在我腿旁;我的腿被他放平又屈起,抬起又放下。
我看著他的側影彎出優美的弧度,感受著他冰涼指尖的觸感,呼吸不禁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