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冷哼一聲,“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那孩子出生時就病著,會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嗎。要是他一直那樣病著,難道謹珩要一直陪著一輩子嗎,德國的事情怎麼辦,全都安排好的計劃要因為他個人的於心不忍良心不安說擱置就擱置的嗎!”
沈老夫人雖然話說的十分嚴厲,但是從語氣中能夠聽得出來,她的態度已經有了些許動搖。
沈荀令嘴巴剛剛動了一下話還沒等說出口,一直沉默的黎寧忽然搶先開了口。
“奶奶,您知道我向來不參與集團公司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對公司的影響利益什麼的,我也沒什麼立場說話。”
黎寧話說到這裡,淡淡看了一眼沈慕行,方才繼續不疾不徐的緩緩道。
“不過,黎染的孩子是在我仁和醫院出生的,所以孩子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一點上,我倒是有些發言權。”
沈荀令一見黎寧開口,心裡忽然就咯噔了一下,覺得必然沒好事。
因為黎寧在他的眼中,就是那種一直不聲不響的蟄伏在一旁的毒蛇,甚至常常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可等她看準了時機突然發起進攻時,必然是要見點血的。
這一點,沈荀令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
所以,沈荀令當下立刻就想岔開黎寧的話頭,可還未等他開口,沈老夫人已然上了黎寧的船。
“沒錯,這件事還就得你說才又信服力,那孩子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說說。”
黎寧立即道:“即便沒有任何醫療常識的普通人也知道,孩子胎裡帶出來的病是最難治療,很多病症更是終其一生也難以根除,很不幸的是,黎染的孩子就是這樣的情況,而且那個孩子的情況遠比這個要嚴重的多。”
“那孩子的情況,短期內有可能治癒嗎?”沈老夫人沉聲問。
“沒有。”黎寧很明確的回答道。
沈荀令剛要說話,黎寧又立刻搶了話頭。
“孩子出生時就已經有明顯的心肺功能衰竭並且伴有其他新生兒併發症,這些都是黎染懷孕期間身體狀況不佳所導致的,就像是一棵小樹,從種子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病變,即便有幸破土而出發芽長大,這棵種子也會一直比同類更加脆弱,因為這種基因缺陷是無法改變的。”
“這麼說,那個孩子這輩子都沒辦法像是其他正常孩子一樣了?”沈慕行好奇的問。
“如果治療得當並且上天眷顧,或許可以自理生活,但是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的。”
黎寧作為一個醫務工作者,對於那孩子的情況也很同情,甚至即便她恨極了黎染母女,心底裡卻也希望那孩子能夠真正康復,不必一生受到病痛折磨。
但即便她醫術了得,在很多病症面前依舊是無能為力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孩子這輩子沒救了,所以沒必要在那孩子身上費心思了是嗎?”沈荀令冷聲問黎寧。
“我從沒有說過這話,如果二叔這麼想我也不能說什麼。”
“你……”
“對了,還有一件事。”
黎寧冷冷掃了黎承令一眼,忽然出言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