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恩的態度,讓黎寧心生疑惑。
遲疑一瞬,她試探問:“梁醫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梁振恩沒有立刻回答,但卻不自覺的垂了垂眸子,默了幾秒方才再次與黎寧對視。
“也不算是,只是…”梁振恩話說一半,又欲言又止的住了口。
“梁醫生,這次的事故使你身上多處外傷還有腿部骨折,你腦部現在還有一塊淤血沒有散盡,無法確定今後是否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也是醫生,一定明白這些問題的嚴重性。”
黎寧語聲沉肅,把梁振恩如今的病況如實相告。
梁振恩的目光,落在自己被固定無法自由活動的傷腿上,默然點了點頭。
“既然你明白這些問題的嚴重性,就應該知道這場事故如果不只是意外,那將代表什麼。”
梁振恩眸光稍暗,得知自己昏睡幾日,又帶著滿身傷痛,不免有種劫後餘生的悵然。
面對黎寧的提問,梁振恩一聲輕嘆,“前陣子有一位專家發表在學術雜誌上的論文,後被人舉報查出是盜用他人研究論文的事,不知道黎醫生有沒有聽說。”
“你說的是陳克帆的事。”
梁振恩微一頷首,“舉報的人就是我。被抄襲的人也是我。”
黎寧愕然,怔了幾秒鐘方才回神,“那件事使得陳克帆失去了晉升的機會,而且還在業內鬧得沸沸揚揚,使他苦心維持的好名聲,一夜之間付諸東流。”
梁振恩又點了點頭,“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黎寧之前瞭解到,梁振恩早先被從他就職的醫院中擠兌走,陳克帆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只是黎寧先前並不知曉,原來陳克帆是被梁振恩舉報,從而失去了晉升的機會,並且在業界名聲有損。
二人相互阻礙了對方的前程,這樑子結的應該很深了。
“但這跟你受傷的事情,有什麼關聯?”黎寧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並不能確定。
“之前陳克帆用郵件威脅過我,但我並沒當回事。可是剛才聽黎醫生你說的那些話,我就想起了他。”梁醫生緩緩道。
黎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按你們兩個人這關係,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梁振恩似是怕黎寧不相信他的話,帶著傷的身體有些笨拙的拿過手機,翻找出了陳克帆發給他的威脅郵件,然後遞給黎寧看。
比起當初黎染給黎寧設計的那些惡意郵件,陳克帆這封威脅郵件可以用溫柔來形容了。
郵件中只是表述了一下,對於梁振恩舉報事情的憤懣,並且威脅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而已。
黎寧忍住了笑意,想著這知識分子打架,總歸不會像黎染那樣的瘋婦,說出那些惡意下流的話語。
“這件事我們暫時也無法確定,”黎寧將手機遞還給梁振恩,“但稍後警方來問話,你可以把這件事情說一下,也算是一條重要線索。”
梁振恩點了點頭,隨即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