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方才沾沾自得的笑容還凝固在嘴角,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張被定格的,諷刺的喜劇照片一樣可笑。
黎寧挽著沈慕止的手緩步從黎染面前路過,那淡若清風的溫雅笑容,與她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黎寧沒有趁機嘲諷譏笑,只是那麼那麼自然的從黎染面前走過,便瞬間引起了她的恨意。
“為什麼我不能去她能去!”黎染一把著沈謹珩的衣袖,指著黎寧質問道。
黎染的聲音有些大,瞬間引來了許多人疑惑的目光。
沈荀令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沈謹珩更覺丟人,捏著黎染的手一把扯開,低聲呵斥:“立刻給我回車上等著!”
“我可是懷著你們沈家的骨肉,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奶奶這是故意讓我難堪!黎寧都能進去我不能進,奶奶這是在貶低你和爸,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黎染心生妒意,氣急之下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根本不經大腦。
如果黎染沒有出現在這裡,屆時還可以找個藉口說身體不便,可她已經來到這裡,卻被沈老太太當眾告知不準進去參與祭祀,這就相當於在沈家所有宗親面前,不承認黎染是沈家人。加之黎染還挺著個大肚子,因而更顯可笑。
所以此刻黎染滿腔恨意,恨不得就此拼個魚死網破,自己不好也不想讓所有人好過。
“你給我住口!你丟的人還夠多嗎,竟然還要在這裡胡鬧!”沈謹珩死死捏著黎染的手腕,眸中含著凜冽的刀鋒,“我告訴你黎染,如果你再這樣肆無忌憚的胡鬧下去,不但是你,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立刻給我滾出沈家!”
話說這,沈謹珩一把甩開黎染的手腕,使得她重心不穩的趔趄了一下,幸好有隨行佣人紅姐攙扶一把,不然定會跌坐在地。
但即便如此,沈謹珩依舊眸光冷凝半點不為所動,似乎就算是黎染摔倒甚至失去這個孩子,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黎染的手腕被沈謹珩捏的發紅,一隻手的指印清晰可見,那樣的力道似乎再稍稍用力一點,就會捏斷她的骨頭。
可黎染根本感覺不到手腕的疼痛,只覺得心中一陣抽痛,並且感覺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還不把她給我帶回車上!”沈謹珩沉聲吩咐紅姐。
紅姐雖然是梁麗麗找來貼身照顧黎染的,但畢竟生活在沈謹珩的眼皮子底下,當下不敢置喙,“少奶奶,我們先回車上休息一下吧。”
“你放開我!”黎染用力擰了一下胳膊掙開了紅姐的手,“我是謹珩合法妻子,並且還懷著他的孩子,沈家憑什麼這樣對我!”
沈謹珩氣的雙手緊攥成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若非礙於周圍圍觀的人眾多,他早已對黎染動手。
“還不送她上車休息!”沈謹珩冷聲呵斥一旁的保鏢。
保鏢得了話,這才敢上前1一左一右的扶著黎染的手,半拽著向一旁走去。
黎染依舊不甘掙扎,但終也比不過兩個身高體壯的保鏢,最後還是不情願的被拽向停車場。
黎寧跟著沈慕止走在沈老太太的身後,聽著黎染漸遠的叫囂,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在冷笑。
她心想,黎染總是有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本事,而且每次都是不給自己挖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不肯罷休。
方才那樣的情況,換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即便再氣再恨也不會當眾叫嚷,並且還出言詆譭沈老太太的用意,此舉不但丟盡了自己的臉,而且還更加得罪了沈老太太。完全將自己陷進了更加劣勢的境況。
沈家遠近宗親都在冷眼看著這出意外又奇葩的鬧劇,此事不只沈荀令父子面上無光,就連沈老太太都黑了臉。
黎寧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家族活動,幾乎亦步亦趨的跟著沈慕止。
祭祀的祠堂內兩側有師傅誦經,另有負責的司儀主持,眾人根據輩分依次而立,黎寧身為沈家長房長孫的妻子,跟著沈慕止站在了前頭,過程中,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身後無數道時有時無的審視目光,因而更加自持,不願讓人抓著話柄,免得與黎染一同成為他人飯後談資。
祭典按部就班的進行到結束,如果不算上黎染的那出鬧劇,可以說是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