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然看著她那雙澄澈如洗的眼眸,心口緩緩收緊……
時間彷彿過去很久,又彷彿只是停頓的幾秒,他無聲的調整呼吸,說:“記不太清了,我給你取的名字叫什麼?”
她撇撇嘴,有點失望,也不是太在意,輕聲說:“算啦……你都不記得了,我再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以後你再給我取一個新名字吧。”
魏一然略微點頭:“嗯,也好。”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當魏一然回想起這番對話時,心緒卻難以平靜。
他不是子安。
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這個謊言千瘡百孔,隨時可能露餡,是她性子單純,一心一意認定他是他的爺爺,所以才從來不曾疑心。
可是……她遲早會知道的。
等到那個時候,他該怎麼把她留在身邊?
她是妖精,是神仙,他只是一個凡夫俗子,要怎麼做,才能留下她?
……當然要留下她。他需要她的鱗、她的血、她的肉、她的命!——現在,這條魚是他手裡最後一張底牌,如何能放過?
……
過了些日子,黃銘終於找到合適的房子。
房子是空的,什麼都需要重新置辦。
小件物品也就罷了,大件傢俱裡頭貓膩很多,黃銘對此一竅不通,只能由魏一然親自出馬。
小金魚近來對他寸步不離,因此也跟去了。
原本一切進展順利,他們挑好了傢俱,談好了價錢,約定好送貨的時間,準備打道回府。
小金魚腳疼腿累,走幾步路就要坐輪椅休息,魏一然便順勢起身,駕著柺杖練習行走。
黃銘笑呵呵的調侃他們,說以後出門應該帶兩輪椅,現在一個不夠坐。
就在這時,隔壁商鋪裡走出來幾個年輕男人,他們瞧見魏一然都是一愣,接著笑容滿面的過來打招呼。
魏一然以前是紈絝,交的朋友全是酒肉朋友,結的仇人卻都是貨真價實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