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泗臉色有點陰鬱,搖了搖頭:“還好。”
林教授的圖騰確實有作用,但或許剩下的難度還是挺大。總之孔維泗一臉愁容的話,朱雲從也不便多問,徒增煩惱。
話題回到了聖教事務上,孔維泗希望朱雲從能夠一改前教尊的做法,暫時和墨家達成共識,同時和安全域性形成一定的默契。
“墨家勢大,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抗拒的了。”孔維泗說,“林雪寧已經是血宗,那個血龍皇和唐小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但就算不回來,秦堯、宇文述學、姚秦和唐小小等人也隨時可能進階,這都是現實。”
朱雲從:“戰略性收縮嗎。”
“還有別的辦法嗎?”孔維泗反問。
朱雲從沉默。
孔維泗依舊如長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幸你和秦堯等人關係很好,而宰予也和他們也如同兄弟。所以只要處理得當,墨家會和咱們達成和解的。至於說千年不絕的遺族領袖地位……只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只要你甘居墨家或者說獵人公司之下,不再找獵人公司的麻煩,秦堯確實也不會反擊。當初和聖教交惡,說到底無非就是跟教尊、孟德宣、顏晴、朱賑豪等一系列人物勢力存在糾葛,但現在這些人都沒了。
如今掌權的是朱雲從和孔維泗,和秦堯關係非常緊密,以前也挺融洽。
甚至朱雲從不知道的是,由於玄鸞主動表明實情,秦堯連載魂雀和鎖魂鈴的案子都打算不再追問了。聰明不過糊塗過,有些時候太較真了就沒朋友了。
再說玄鸞母親是奉命行事,她只是教尊和王大先生手裡的匕首,兩個魁首沒了,這匕首以後也不會再傷人。
朱雲從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說著說著也就到了這監牢最深處那扇門前,兩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向新教尊和孔維泗恭敬的行禮之後,開啟了那扇厚重鐵門的兩道鎖,這扇門不但完全隔音,甚至具有足夠的隔絕咒法的能力。
開門之後,裡面散發出來一道輕微的黴爛氣息。燈光昏暗,只有一個三瓦的節能燈泡,但裡面的環境看得清楚。
彷彿一個普通劣等賓館的標間那麼大,四壁全是堅固的石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個屎尿合一的馬桶。
牆角落裡,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似哭似笑地縮在地板上,頭髮凌亂如茅草,甚至還拿著一隻破碗來回地舔。看樣子沒有吃飽,也可能進來時候看門守衛覺得已經天晚,早就過了飯時,所以沒想到他會太餓。
但就算是餓,他也不會表達。真好似一個瘋子,說話毫無條理,甚至更多時候只會咿呀咿呀的搖頭晃腦。
教尊,可憐白日裡還是天下第一強者!
“夫子!”朱雲從為之一慟。雖然最近他在恩師這裡有些失寵,但回憶起過往一二十年的教誨之恩,朱雲從還是不免悲從中來,雙膝跪立在了教尊的面前,“夫子,弟子不孝。”
教尊卻只是嘻嘻哈哈,還拿著舔乾淨的碗扣在了朱雲從的腦袋上,似乎覺得自己非常有創造力,於是又拍著手哈哈笑了起來。
孔維泗也在背後恭敬地行禮,向這位曾經的至尊致敬。起身之後才對朱雲從說:“你看,若是教尊大人在這種狀態下,萬一能使用出咒法來,豈不是要滅了我們總部所有人。哎,蒼天待我聖教何其薄也!若有失德之處,便是全加於我一人身上也好呵!”
說著不禁掩面,或許也被眼前這落拓的一幕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