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堯之所以接下來，一來是因為時間確實很寬鬆，二來這件案子真要是牽扯到遺族事件的話，還真的比較惡劣。
……
一小時之後，一個不太起眼的咖啡館裡。三四線城市的小咖啡館生意一般，加之又到了臨近春節的時候，生意不是太好。
秦堯坐在一個角落裡，對面是一個滿臉橫肉、體型肥壯的光頭“大哥”。三十多歲的樣子，大大的金戒指能當打架的手釦子使用，汗毛濃密的手腕子上帶著一塊造型粗獷的大金勞，大金勞往下的小臂上有道刀疤被袖子遮住大半，桌子上還丟著一枚保時捷的車鑰匙。
一看就是個社會人兒。
但是這個社會人兒缺了一股霸氣，反倒有點畏畏縮縮地抽著煙。這家咖啡館原本是不允許抽菸的，但大哥例外，沒人管。
“老弟，這事兒你要是給我辦成嘍，我忒麼額外給你十萬塊的酒錢，真的。”
秦堯笑了笑：“不是錢的事兒，既然接了案子就盡最大能力去辦。另外，我也不會在偵探所的佣金之外多收你一分錢。其實我想知道，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兒都會報警，你怎麼執意找我們？”
光頭大哥乾咳一聲：“像我這樣走社會兒的，不喜歡跟警官們打交道。再說我不是很瓊姐認識嗎，信得過她。”
秦堯依舊保持固有的笑容：“但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至於還這麼迴避著警方吧？而且據我所知，其實幾天之前你去過警局，不是嗎？”
光頭大哥一驚，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竟然調查我？！”
秦堯：“從另一個角度講，你可以視為我辦案能力的展現，至少做事比較細緻對吧。”
光頭大哥悶哼了一聲，惡狠狠地抽了口煙，而後將半根香菸狠狠掐滅在了一個點心碟裡：
“沒錯，我是去了警局。我是真的怕，所以就算再不想跟警方打交道，還是硬著頭皮去了。但是到了那裡以後，我遇到了……我的前任。媽了個蛋的，她就是負責接案的，聽了之後說我是‘報應’，是‘心裡有鬼給嚇的’，反正就是一陣子奚落嘲笑。我是受不了啦，這才轉而找你們這些私家偵探，瓊姐的人品在道兒上也是過硬的。當然，警方也不怎麼相信這種案子。”
秦堯有點好奇了：“你，一個混社會的大哥，前女友竟然還是個女警官？”
“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好多年了。”光頭大哥嘆道，“那時候她只是龍城學院沒畢業的大學生，鬼知道被我甩了之後，一畢業考進了警局。媽蛋，這幾年她一直盯著我不放，整天跟我過不去，快被她給煩死了。”
這才是真報應呢。你當初到大學裡面把妹而後始亂終棄，被甩的女大學生考了警官，掉過頭來整天查你的事兒，真不錯。
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和案情關係不大，解釋了他為何不報警而選擇偵探所的疑問。
“但是，這個女警官為什麼說你是報應呢？”
報應這個詞兒不會亂用的，肯定以前發生過有關聯的事情。
光頭大哥苦悶說道：“以前這個女警官為我懷了孩子，但……反正她後來打掉了。所以這案子出現之後，由於我看到的是個可怕的小孩兒在作案，所以她就說那就是曾經打掉的胎兒，現在長大來報仇來了……當然我知道她只是說的氣話，我不信墮胎的嬰兒會長大報仇的，肯定不會……”
果然是個渣男啊，人家女孩都為他懷孕了，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了墮胎。秦堯現在能夠理解那個女警的情緒，換做任何女人，估計都會對光頭大哥現在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
秦堯：“既然覺得不會，那你還擔心什麼……哥們兒，咖啡都灑出來了，杯子抓穩點。”
光頭大哥有點尷尬地把咖啡杯放回了桌面，一氣之下不喝了。
“哎，這事兒根本說不通呢。按說我這人是信佛的啊，整天燒香拜佛，怎麼還會被小鬼兒給纏上呢，不應該啊……”光頭大哥又糾結了。
秦堯心裡直呵呵，心道現在這社會是咋了，怎麼越是混社會的反倒越信神，難道是虧心事兒幹得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