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道姑從一旁房間裡走了出來。道袍外披著白衣,手持一柄拂塵,一副傲然冷漠的神態。
這位道姑不苟言笑,她一出面整個現場都靜了下來。
謝鳳來,帝觀峰的新任峰主,張燕來的師妹。
“幻真,注意待客之道!”謝鳳來有點不滿意,“而且在你燕來師叔靈前大呼小叫,成什麼體統!”
她早就瞧不慣李幻真了,甚至整個帝觀峰的弟子們都討厭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子。
李幻真沒敢犟嘴,但卻惡狠狠瞪了秦堯一眼,繼續跪在靈堂外的靈棚下。
謝鳳來則掃視了一下秦堯,冷冷道:“你就是秦堯?”
高戰庭就在她背後,顯然剛才已經彙報了。
秦堯點了點頭:“拜見謝峰主。”
“不須客套。”謝鳳來說,“剛才戰庭師兄對我說了你的情況,我想說不拜入我師姐門下,卻要入籍在真武山,這件事不可能。不是我真武山弟子,真武山犯不著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你承擔責任——貧道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所有人而言,希望你能理解。”
高戰庭在背後著急不已,心道這位新峰主也太不給面子了吧?為什麼不把秦堯拉到房間裡說呢?這種事當著眾人直接說,等於沒有了任何轉寰的餘地了。
可恨是李幻真忍不住嗤笑:“剛才不是說得嘴硬嗎,原來還是為了入籍,臉皮夠厚!”
秦堯一聽也覺得對方態度似乎不善,也感覺到了一絲羞辱。他是個要臉的人,當即抱拳道:“多謝,但我確實不便拜在張前輩的門下,所以入籍的事情就算了。”
原本一幫看客剛打算譏笑一下秦堯,但旋即被秦堯這剛硬的表現給征服了。看來秦堯此前只是隨便問問,假如真的不行,人家也沒打算死皮賴臉地纏著你們真武山。
靈堂裡面的姚秦一下子跑出來扯住了他的袖子,同時對謝鳳來抱怨:“師叔,你咋這麼不近人情呀,這件事可以再商量啊。”
“回屋裡頭跪靈去!”謝鳳來一嗔臉,姚秦氣得跺腳。
秦堯則緩步走到小院子外,等著與姚秦道別。
算了,人家不收留,咱們也不纏著,天底下畢竟只有一個張燕來,其他人哪有那種不懼強權的底氣。
而在院子裡面,高戰庭已經帶著焦躁跟隨謝鳳來回到房間裡,一進門就抱怨:“峰主這是什麼意思?攆人也犯不著說這麼明白,當著好多外人呢。”
謝鳳來款款坐下,用蓋碗兒的蓋子輕輕撥開水面上浮起的茶梗兒,緩緩道:“剛才你下山接秦堯的時候,接到了聖教傳來的一個訊息——聖教其實已經電告整個遺族界,任何宗派世家都不準收留秦堯入籍。想要入籍的話,只能去他所在的東一區聖教分部。”
東一區分部的負責人就是朱世鐸,去了能有好果子吃?而且依照秦堯那犟脾氣,會去低三下四地求朱世鐸?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