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豔?
毫無疑問,顧清自是極美的,以致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她半分缺憾的地步。然而她的容姿根本不應屬這世間所有,那堪比天地的浩瀚磅礴,已使美麗二字完全不適於她。
可是又該如何形容她的容顏?
眾賓只覺一道怒潮湧入心中,被撞擊得幾乎無法自持,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顧清略一駐足,凝望了紀若塵片刻,又挾雲捲風翔,向主賓臺行去。在顧清面前,紀若塵光彩盡隱,幾乎無人會再注意他。然而在她濤濤而來的氣勢之中,他依舊立得穩如磐石。
顧清登上主賓臺,與紀若塵擦肩而過,同樣燃香祭祖,拜過兩宗真人長輩,再謝過賓客,方在紀若塵身邊盈盈一立。
紫陽真人長身而起,來到二人面前,開啟道僮手捧的鯨骨雕成的寶盒,取出兩枚古拙扳指,撫須笑道:“今日你們兩人能在此殿訂得三生之緣,實是我宗與雲中居的一大喜事。我道德宗雖是三千年傳承,卻沒什麼配得上清兒的好東西。這兩枚玄心扳指乃是廣成子祖師登仙時所遺仙寶,本是一對,今日付與你們一人一枚。大道艱難,望你二人今後互相扶助,永為道侶,同證大道!”
除極少數見多識廣之人外,諸賓皆不知這玄心扳指究竟是何寶物,但是“廣成祖師登仙遺物”幾個字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只聽得轟然一聲,眾賓耳舌交附,議論紛紛。道德宗所藏之豐,世所皆知,但沒人想得到此次道德宗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手筆,居然連廣成子遺寶也拿出來當聘禮!
如此一來,道德宗風頭出盡,天海老人的臉色可就難看得緊了。雲中居鎮山之寶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能與玄心扳指相比的更是寥寥可數。除卻不合紀若塵與顧清用的,也就只有一面玉佩拿得出手。這面玉佩乃是雲中居始祖太極真人昇仙前須臾不離身的心愛之物,因太極真人登仙而去時氣機貫通天地,它也因此沾染得不屬於塵間的一縷福緣仙氣,因而得名為祈福玦。
此塊玉佩看似無甚大用,實則有影響因果輪迴的大威力,若有緣人佩之可因之機運轉佳,堪可化解命宮中的衝煞之氣或凌主兇星。
天海老人對紀若塵素無好感,這幾日更是越看越覺得紀若塵瞳現血光,腦後煞氣重重,顯然命中兇劫極重。事先清閒真人並未告訴他倆打算拿什麼給紀若塵作見面禮,可是道德宗已出了玄心扳指,雲中居別無選擇,十有**得拿祈福玦出來。雲中居收藏本不富裕,如此與道德宗比拼送寶,豈不是自削實力?
天海老人肉痛不已,心中大罵道德宗刁滑之際,清閒真人長身而起,也來到紀顧二人面前,仰起了頭,肅容道:“今後你二人同修大道,須得互相扶持,不棄不離。清兒於玄黃寶錄素有心得,而若塵所修的三清真訣也是飛仙正法,窮一生之力不足以盡窺其秘。我本想將太極祖師所留祈福玦與了你們,但我等修道之士求的是金仙大道,不應以外物為執念,你們年紀尚輕,更是需要磨鍊之時,是以我就不予你們什麼心訣法寶上的好處了,只送給若塵一句話,權做賀禮。”
清閒真人言罷,只是望了紀若塵一眼,就一言不發地回座去了。本是鎮定若恆的紀若塵竟然面色忽然變了變,顯是清閒真人已用秘法向他交待過了這句話,而且這句話還非同小可。
眾賓一時有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仰天皺眉,苦思不已。眾人皆想知道清閒真人究竟說了一句什麼話,竟然能夠與廣成子所遺下的玄心扳指相提並論。清閒真人既然說過這句話非關於心訣法寶,那還能有什麼話如此珍稀?眾人思來想去,也就是寶藏秘府又或是稀世奇珍之類的訊息能夠有這等價值了。清閒真人素以勘輿風水,把測地脈著稱,如前不久即是他宣稱五靈玄老君飛昇仙蹟在東海現世,緊接著就傳說有人自東海海底尋到了不得的寶貝,自此之後,整個東海都不得安寧。
能讓清閒真人如此鄭而重之相告之話,又會與何等樣的寶物有關?
眾人議論紛紛,紀若塵心中也是驚疑不定,轉而向顧清望去。顧清向他略點了點頭,紀若塵才略有心定。可是清閒真人剛才的話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此時仍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其實那清閒真人道的是:“我聽清兒所言,再觀你的道法,該是慣使棍棒的。這等奇門兵器十分罕見,看你也沒有一件就手的使用。這樣吧,東海去岸一千三百里,乃是諸方地脈彙集之所。在海底極深處有一處地火活穴,內中有一上古寶物,自具靈性,變化萬千,鎮著整個東海的地炎脈氣。此寶重十萬八千斤,名為定海神針鐵!你可取來當個棒子用。”
紀若塵聽後登時臉色一變,這定海神針鐵重十萬八千斤,且不說如何自東海海底取來,就是拿到了手,他又怎使得動?不過說起來若是提了一根十萬八千斤的神針鐵,哪怕是天上真仙下凡,怕也會被他一棍悶倒。
紀若塵駭然變色之際,清閒真人又道:“休要驚慌!那根十萬八千斤的定海神針鐵聽說早就被人取了去,現在那處地穴中該是一塊才長成不久的小鐵,重不過一萬零八百斤而已,你怕個什麼?”
望著清閒真人莊嚴肅穆的面容,紀若塵已徹底無語。一塊才一萬零八百斤的小鐵,難道就是他揮得動的?
清閒真人回座後,紀若塵又悄悄望了一眼顧清,這一次顧清持著一絲淡淡的笑,只是望向眾賓,根本不向這邊看一眼。那廂天海老人則若有所思,面有佩服之意,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得色。或許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清閒真人心中本意,究竟是真的想要幫紀若塵取得趁手的仙器,還是隻不過想省下一件寶物。
此時主賓臺旁一個胖大道人高聲唱道:“禮成,開席!”
登時一名名知客道人、青衣道僮穿梭往來,將酒菜果品流水價地端了上來。邀月殿中絲竹聲聲,觥醻交錯,仙風拂動,異香湧流,一時間主賓盡歡!
在這一派如夢繁華中,青衣獨坐如密樹繁花中的一泓清泉。她將酒爵高舉過頂,向著紀顧遙祝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此杯飲過,青衣恬淡柔靜的小臉上忽然湧上一陣紅潮,她的眼神漸漸迷離,微微晃了晃,緩緩伏在案上。
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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