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既然皇兄現在過得還不錯,那本王就不打擾皇兄了,本王先回去了。”
即墨罹說著話便要抬腳邁步,太子看著突然要離開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拉住他那玄色的衣袍,最終還是乾澀的張了張口道:“等等,你給本太子說清楚,這藥到底是什麼?”
即墨罹真的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太子,“皇兄,你覺得隨便在哪裡找到的一個巫師,就會幫你奪得天下?你覺得這皇位就你一個人喜歡?你現在中了毒,上了隱,你可否聽過五石散。”
“五石散?那不是……”
看著太子的臉色,他分明是嚇壞了,一開始是疑惑不定,後來臉色漸漸變了,開始成為了驚慌失措,他難道是中了什麼五石散?他怎麼會中了五石散?
“你覺得為什麼一天一天你的脾氣變得暴厲,怎麼會一天一天變得情緒不穩定,原本你是謙謙君子的太子,父皇對你也是十分看重,可你為亂後宮,肆意妄為,導致如今被關在這裡,不都是因為你吃了那巫師的藥嗎?”
即墨罹在宗人府待了一炷香的時間,隨後便走了出來,只是在他走之後,便傳來了太子留下血書一封,上吊自盡的訊息。
即墨罹的想法與暗衛來報的內容竟然嚴絲合縫,那一日在吉祥嘴裡也得了個大概,看她那般慌亂的神色便知,那是對先前主人的一種愧疚,畢竟這種刻骨的愧疚是難以掩飾的。
罹王爺在皇宮為太后送了最後一程,儘管生前並未有太多的和顏悅色,因為他生下時天上異象出現,太后一直將他視為即墨即墨王朝的罪人,即使是他身經百戰,為即墨保下了半壁江山,太后仍然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誓死要將他拔除。
古老而陰暗的院子裡,像沉睡著的老人一般,散發著昏昏不明的光,讓人看不透,抓不住。
就在這樣昏暗到詭異的夜裡,深宅大院中一個房間的門被開啟了,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鬟探頭看向外面,外面混黑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
她朝身後招招手,手裡提著一盞同樣有些昏暗的燈籠,白色的燈籠映出慘白的光,照在那身後走出的女子臉上,木得嚇人。
“小姐,快走,我們從角門走。”丫鬟看起來很是機警,那被稱作小姐的女子反而顯得呆板。
這是個十一二歲的丫頭,同那小姐年齡相差無幾,暗夜裡看不清兩人的臉。
“小姐,這邊,這邊...”丫鬟一面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一面拉著女子的手,繞過矮矮的抄手遊廊,跨上了一座小橋,然後拐進一個角門,門是開著的,她看樣子很是滿意。
“小姐,快走,門沒鎖,別被發現了。”身後女子也四下看了幾眼,慌忙的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她們消失在暗夜中的時候,那邊矮牆下走出來一個滿臉陰笑,紅唇白皮的老婦人,那婦人衝著院門口看了一眼,走上前,咔噠一聲,落了鎖。
“夫人,那小蹄子果然又出去了。”方才那個婦人此刻站在點著幾盞蠟燭的屋內,屋內是溫暖的燈光,臥榻上斜倚著一個滿頭珠翠的美麗夫人。
聽了婆子的稟報,夫人兀的捂嘴笑了,越笑越來越大,彷彿要將這幾十年來壓抑在心底的不快統統宣洩出來,突然,她的笑又停止了。
她光潔的額頭沒有一道皺紋,看上去卻已經是年過三十的模樣,即使是在暗夜,身上也是華服衣裳,尖細的眉毛斜斜的向上揚起,又打個彎,落在眼角上方,臉上擦著上好的胭脂,白白淨淨的面龐中間,是個有些塌的鼻樑,嘴巴倒是小巧,圓圓的下巴配著披散下來的雲髻,倒是顯得風韻猶存。
“哼!去吧,出去吧!再帶個小雜種回來,那才熱鬧呢!”那夫人眼裡是出奇的冷意,眉梢眼角都是譏諷的嘲弄。
“小姐,快,前面就是史三公子了,馬上就到了。”暗夜裡一僕一主拿著燈籠在空曠的地上小跑,因為怕被人發現,並沒有乘坐馬車,此刻跑的兩人臉上是津津汗珠。
“孟婆婆,喊人來,去叫老爺,我們去找大小姐。”方才那斜倚在床榻上的夫人早已起身,吩咐人帶著傢伙,架好馬車,便出發了。
“雪兒,這是幹什麼?這大半夜的,興師動眾的作甚?”梅老爺明顯是有些動怒的,他方才正在小妾房裡歡愉著,被這些人中途打斷,真真是掃興。
“老爺,到了就知道了!”王雪兒眼皮都懶得抬,只吩咐著車伕快些跑。
“咦,小姐,史三公子還沒到,可這時辰...”未等小丫鬟說出口,遠遠的一隊人馬飛快的駛來,火把在暗夜裡那樣明亮,瞬間便到了她們面前。
丫鬟心裡一驚,失聲道:“小姐,是府裡的,快跑!”
“跑!看你們往哪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