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英不再理會那男人,隨意的挽起褲腿拿著手中的叉子便邁入河中,初秋的水甚是冰涼,她雪白的雙腳忍不住腳趾微微勾起。
順著河岸搜尋,她看到了一隻正在四處遊蕩的小魚,心中大喜,手上的叉子比腦子更快,一個動作,那迷茫的小魚便被釘在叉子上,只能來回撲騰擺動著魚尾。
“哎呦,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手藝不錯嘛!”男人在岸邊將柴火撿好,搭起來一個烤魚的架子,還一邊將瓊英抓來的兔子和野雞清洗乾淨。
瓊英又抓了幾條小魚之後,開心的上岸,看著他已經將兔子和野雞架在架子上,才不吝嗇的誇了那人一句。
“你也不錯啊!這麼快就收拾好了這些。”
正當男人開心的仰起臉準備接受她的讚美時,卻聽瓊英道:“可是你吃的多不多?你只能吃一條魚,一個兔子腿,一個野雞翅膀,其他的都是我的。”
聽著自己被嫌棄,男子嚥了咽口水,順道將方才要出口的話也一併嚥了回去,用沉默來對抗瓊英的虐待。
“哇!好香啊!這個要包起來,你不許吃。”
瓊英三下五除二將烤的油光四溢的一整隻野雞和野兔用碩大的荷葉包了起來,順道還包了幾條鮮美的小魚,只留給男人方才商量好的一條魚,一個腿和一個翅膀。
“你一個小姑娘能吃得了那麼多嗎?這麼不講江湖道義,好歹我在這又是生火又是拔毛的辛苦了大半天,你就給我這麼點?”
“那好吧!看你長得那麼單薄,還真能吃!”瓊英說著又從荷葉包裡拿出來一條小魚塞給他,還滿臉的不情願。
“那現在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要趕路了。”瓊英一副拒絕再與之交談的模樣,男人也只是笑而不語的看向她。
等到瓊英小心翼翼的到了山洞中時,皇帝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看著她抱著的荷葉包,滿臉的溫柔。
皇宮中人並不清楚這罹王爺賣的是什麼關子,一夜的兵戎相見死傷無數,可是全是太子的兵馬,罹王爺和穆青早已不知躲在了哪裡。
冷宮的一角,即墨罹伸手將穆青送來的一隻烤鵝放至盤中,一邊將身上的小刀拿出,將金黃的鵝肉一塊塊切下來,動作優雅無比的放入口中,慢慢吃了起來。
與即墨罹不同的是坐在一邊的鳳邪,他兩手捧著一隻剛做好的燒雞,吃得滿手全是油,臉上更是狼狽不堪,炭火燒過的黑色佈滿他的臉頰,一張原本美得驚人的臉瞬間顯得滑稽不已。
“我說,鳳公子,您慢點吃,御膳房還多著呢!一會兒吃不飽屬下再去拿不就好了。”
穆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出聲想要制止鳳邪那種大快朵頤的狼吞虎嚥,心中滿是尷尬,鳳公子這樣在王爺面前吃相太不雅了吧?這樣有失禮數,有失禮數啊!
“你說什麼吃相,你家王爺連日趕路,日夜兼程,本公子都要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不像某人!自小出身皇室,現在回自己家還這樣偷偷摸摸的,現在還被困在這冷宮,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鳳邪一臉控訴,跟著即墨罹這種銅牆鐵壁打造的巨人,他是人類,他要吃飯的好嗎!他需要休息的好嗎!他恨恨的嚼著嘴裡香噴噴的雞肉。
“本王自小出身皇家,吃相自然雅緻,你還是不無家可歸?這樣偷偷摸摸,還不是怕你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被發現,然後被人亂刀砍死?餓了便再去御膳房拿好了,那裡的廚娘也是我們的人。”
即墨罹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提及他忙於趕路一刻未歇,也讓一直一日三餐的鳳邪滴水未進,一晚上的宮闈之變讓他們此刻飢餓交加。
“什麼?你...你...你連御膳房都安排了人手?在這皇宮裡,哪裡沒有你安插的人手?”
鳳邪詫異的瞪大眼睛,看向即墨罹像看什麼鬼怪一樣,他可沒有忘記昨日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太子自以為自己擁兵千萬的兵馬,足以與罹王爺對抗。
可是在那樣危機的時刻,他們三人之所能順利逃出包圍,還不是因為太子身後弓箭隊中,步兵騎兵隊中,都有人揮刀砍向自己身邊的人。
“自然要有,本王做事滴水不漏,不然在這大清早你怎麼能吃到這麼熱氣騰騰的燒雞!”
即墨罹一臉的鄙夷,就像天生在皇宮中生活的皇子在看久居山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山野村夫一樣,眼神中透出來那種與身俱來的清貴之前。
“還真是狡兔三窟啊!狡兔三窟!”鳳邪一把將穆青手中尚未吃掉的半隻豬手奪走,嘴中不忘嘖嘖稱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