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氛圍越發濃重起來,潼關鎮沒有京城那般花燈滿地,也是家家戶戶換上了新桃符,也置辦了不少的年貨。
這是在潼關鎮過得第五個大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一年的罹王府異常熱鬧,一來是人多事多,另一方面是添了兩個穿著中國福的紅衣裳的小娃娃。
以往即墨溯琅在的時候,府裡也是熱熱鬧鬧的,每當煙花升上空中炸開的時候,即墨溯琅便會開心的大笑,還一邊笑一邊拍手,小牙子抱著他的手都被掙的有些抱不住。
一如現在這般,兩個小娃兒已經會蹬蹬的追著人跑,整天在院子裡玩得不可開交,即墨溯玥要比即墨溯莨早出生幾分鐘,所以即墨溯莨彆扭的拉著臉,要叫上一聲姐姐。
咿咿呀呀的聲音整日裡響徹王府大院兒,夜羽和兩個孩子玩的興起,喜悅的氣氛上下傳播,雪地裡紅撲撲的幾張小臉笑得在陽光下天真無邪。
“玥兒,羽兒,還有莨兒,快來吃飯了...”樂正羽站在飯廳門口喊聲傳至園中,三個孩子扔下手裡的雪球,踩著雪地吱呀吱呀跑過來。
在京城的一間牢房中,大漢已經被關起來幾個月了,這幾個月日日有人來送吃的,也沒有人來審問還是責罰,就讓他在這待著,還有吃有喝的供著,真是當了大爺了。
這日正午時分,牢門吱呀被人自外間開啟,入眼的是一雙金絲絨線裝扮的貴氣靴子,靴子的主人站定在大漢面前,一股無形的壓力自頭頂傾瀉而下。
“這幾日可想明白了?”聲音傳至大漢耳中,大漢腦子一個激靈令他不禁抬頭看向來人。
“主子問你話呢!還不快說!”身旁侍衛開口呵斥,大漢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某不知這位公子問的是什麼事?”漢子低頭,懵聲懵氣的說道。
“哼!”男子輕哼一聲,接著道:“拉出去,上刑。”
來人是九皇子,只是這會兒的九皇子已然不復第一次見面時那般柔和,聲音裡也是帶著徹骨的寒冷。
身後侍衛應了一聲,吩咐身邊兩個小兵將地上的人架起,旁邊是燃著的火把和噼哩叭啦直響的炭火盆,也沒有地籠,就那樣敞開,上面放著一個鐵杵子,已經烤的通紅。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現在說罷,否則,本皇子也沒有什麼耐心仔細聽你說,這馬上要過年了,本皇子還要帶著隊巡邏呢!”
即墨陽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幻,讓這大漢看不太清楚,也沒有心思去自習看清楚,他拿捏不住該不該告訴這些人,也不知道這個自稱是九皇子的人會不會替自己伸冤。
眼看著那侍衛拿著鐵珞就往自己身上招呼,大漢心中瞬間下定決心,“我說!我說!”
即墨陽坐在椅子上,看向大漢,雙眸露出邪邪的笑,“很好,知道就說出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在二十一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天真的少年,家境也不是這般窮困潦倒,父母是小鎮上的販貨郎,家裡雖然不大,但過得也算還是殷實。”
大漢回首往事時,一雙眼睛亮的放光,他接著說道:“那日是中秋月圓,父親照常去街上販貨,母親在家中為我們準備中秋的晚飯,那是要歡度中秋,闔家團圓的。
我們兄弟幾人出門想上山打些野味,家裡就剩下了幾個妹妹和母親,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撥村裡人,幾個男人向著家裡走來,說趕路久了,要討些水喝,母親向來溫柔賢惠,善良持家,自然要答應的。”
說起自家母親和妹妹的時候,漢子黝黑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溫柔,隨之眼神一變,聲音也變得有些陰騭起來。
“結果那幾個外地男人獸性大發,將母親和妹妹們先奸後殺,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人早已死透,就那樣*著被擺在炕上。”
“所以你就尋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那些男人的家人,最後你將他們真個村莊裡的人一夜屠盡,不管他們老少年幼有沒有對你的家人下過黑手。”
即墨陽聲音淡淡傳來,將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大漢激得抬頭,他怒目圓睜,憋紅了臉,“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聽著大漢喃喃自語,即墨陽眼色毫無變化,“那是什麼?當年出了此事,為何不報官?”
“報官?哈哈...哈哈哈..報官,沒有官員願意受理的,外地人殺了沒有什麼背景的貨郎的妻女,又是中秋檔口,賊人早已逃得沒影兒,官老爺怎麼會為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人做主?”
即墨陽皺起了眉頭,心裡一陣晦澀不明的情愫蔓延,這天下是過於腐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