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從德善堂回來,已是深夜。
可院裡所有人都未睡。
連帶著三個兒子都在院裡等著。
許氏被騙十八年,年少時轟轟烈烈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她這半生,何其悲涼。可瞧見滿院眾人皆是擔憂的看著她,許氏那口鬱氣頓時散開。
“娘,你還好嗎?”陸元宵上前扶住她。
陸侯爺眼中愚鈍不堪的兒子,卻是一片赤誠之心。
許氏拍了拍兒子的手,給大家一個寬慰的眼神。
“娘還好,隻是……聽得他們貶低你們,心中難受。”她的孩子,原也是天之驕子,都是被人害了!
長子,天賦卓越,被害癱瘓。
老二,與陸景淮至交好友,甚至安插蘇芷清在他身邊,活脫脫的戀愛腦。
老三,愚鈍不堪。
“娘,他越貶低,越看不起,我們一家子,才更有希望出府。這是好事兒。”陸硯書手中捏著書,自從手上恢複了力氣,他便日日捏著一本書。
曾經的他,恃才傲物,乃當世天驕。
可經過癱瘓打擊,他反倒沉澱得猶如一潭寒水,深不見底。
隻要見到他,便會不自覺被他所震懾。
許氏心頭,也安寧幾分。
“是,硯書說得對。他越輕看我們,我們才越有機會團聚。”
陸遠澤的輕看,毫不掩飾。
許氏從未想過要回孃家。
她三子一女,長子十七歲,若不是薑雲錦退親,她這個年紀已經做了祖母。
拖家帶口回孃家,即便兄嫂不說什麼。
但她總要顧忌幾個孩子的自尊心。
寄人籬下,無家可歸,該有多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