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那麼多年。
段嘉許再想起許若淑生前的模樣, 依然覺得自責, 依然記得自己當初的無能。這成為了他這一生, 無法再彌補的, 最為遺憾的事情。
他盯著病床上的男人。
莫名想起了出事那天早上, 段誌誠出門前, 溫和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笑著跟他說:“阿許這次考試,如果繼續保持第一,爸爸會給你獎勵的。”
一晃也那麼多年。
他從未掉出過第一, 卻沒得到獎勵。
段嘉許坐直起來,斂了斂情緒。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扯起唇角, 淡淡道:“不過也算了。”
“我現在生活很好, 遇到了想一直在一起的人。”段嘉許伸手掖了掖他的被子,“好像也不是, 特別需要你了。”
“……”
“還是希望你能夠醒來。”段嘉許笑了聲, “自己看看這個世界的變化有多大, 又錯過了多少東西。”
然後發現, 當初明明有千萬種選擇。
你卻踏上了, 最不堪的, 一條不歸路。
桑稚的包裡有水。因為第一次來例假的尷尬經曆,她有帶包的習慣,裡邊總塞了不少東西, 跟段嘉許一塊出門的時候, 還會下意識地多帶一瓶水。
出了病房,她就靠在外邊等。
這兒基本都是大病房。一個房間裡,有八個床位。但可能是因為段誌誠身體狀況的原因,他被轉入了單人間。
空間極為狹窄,隔音也差。
桑稚在外邊,還隱隱能聽到段嘉許的聲音。她的腳尖動了動,下一秒又停了下來,沉默聽著段嘉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