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農民伯伯頭戴斗笠,手持鋤頭,在田間地頭辛勤勞作,他的身影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構成了一幅質樸的田園勞作圖。
但周興知道,這種田園牧歌式的農業生產場景,很快就會在南下打工的熱潮中,迅速凋零。
為了籠絡周興這個穩定客戶,廖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周興搭訕道,“小兄弟看著很眼熟嘛,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周興笑道,“甘草鋪鎮就這麼巴掌大一塊地方,您又是鎮上的知名人物,承載著無數青年男女南下嶺南打工的夢想,當然看誰都熟悉了。”
廖司機沒有被周興的這一通胡侃繞迷糊,他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不對不對,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
猛然間,他想起了什麼,興奮地說道,“哈哈哈,我記起來了,你不就是前幾天傍晚,在甘草鋪鎮十字路口大鬧一場的那個高中生嗎?我聽說,你從魯副鎮長頭上,訛詐了好幾百元錢?”
“你很有些手段啊,連老虎屁股也敢摸。”廖司機頗為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表揚周興,還是在批評周興。
周興連忙宣告道,“廖司機,您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有訛詐魯副鎮長的意思,是人家兒子打傷了我,為了大事化小,自願向我資助一筆醫療費和營養費,加起來也沒多少錢。我沒追究他兒子的法律責任,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說到底,我才是受害者啊。您看我這頭上,連繃帶都還沒拆下呢。”
廖司機笑眯眯地看了周興一眼,心想你若真是受了傷,哪裡還有功夫和精力,捕撈幾百斤小龍蝦,運送到縣城販賣?
當然了,他和周興無冤無仇,也不會故意揭穿就是了。
廖司機便轉換話題道,“你在七中哪個班級?我有一個女兒,也在七中讀書,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您的女兒?”周興思索道,“七中校園裡,姓廖的女生倒不多。高一的廖薇薇,黑而且瘦,面容清秀,公開談了四個男朋友,一個負責給她跑腿,一個負責請她吃飯,一個負責幫她打架,一個負責陪她唱歌。”
“四個男朋友?這是不是太多了?”廖司機驚訝道。
周興笑道,“多什麼?人家廖薇薇都說了,身體是自己的,她想談幾個男朋友就談幾個男朋友,誰也管不著。誰若是不同意,就讓誰滾。”
旁邊有人瞠目結舌道,“這這這……這還要不要臉啊?這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周興談興大發,又繼續說道,“高二的廖麗雲,雖然長得很漂亮,卻是一個糊塗蟲,人家高三理科重點班的學霸追求她,她不同意,偏偏談了一個同年級的黃毛學渣做男朋友……”
周興正侃侃而談,突然發現廖司機的臉色由晴轉陰,他心中一凜,連忙改口道,“好在她迷途知返,在老師和同學們的幫助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今安心學習,成績有所進步,也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了。”
廖司機的臉色這才正常起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周興終於抵達榆州縣城。
唐胖子名下的這家大排檔,恰好就在公交車前往汽車站的路途邊上。
周興給廖司機打了一個招呼,讓他靠路邊停一下,方便他將四大桶小龍蝦搬下車廂。
“待會兒您開車往回走時,注意叫我一下,我就坐在這裡等車。”周興對廖司機說道。
“好嘞。”廖司機痛快地應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