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的設計案定了初稿,許塘也要實地考察,同時,國際遊資再次掀起風浪,有歐洲的幾家做空基金聯合起來盯上了港城,上面聘請周應川回國去做金融風險的應對顧問。
八月份,他們再次回了國,周應川先陪他先飛到了申州,將許塘的一切安置妥當,因為這次恐怕要住的久一些,除了固定的幾個保潔阿姨之外,周應川又請回了苗阿姨。
苗阿姨比六年前胖了些,她兒媳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前年帶著上幼兒園了,她兒子爭氣,在外企做事,看她累就請了個保姆,苗阿姨也沒想到周應川和許塘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記得她。
“乖崽眼睛好了喲…人也長大了,真好,真好…”
苗阿姨抹了兩把眼淚,就笑著擦手說去給許塘做他愛吃的小炒黃牛肉、尖角臘肉,都是她在家自己做的…
不僅如此,一家叫名叫凱沃的荷蘭公司在瀾江岸cbd風風火火地租下了一整層辦公樓,做高科技花藝培育和研發的,入住當天這棟矗立在江邊的寫字樓白領們就幾乎全都知道了這家公司,那就四個字:“人傻錢多”。
因為據說這家公司的老闆十分年輕,還是個不會說中文的美籍華裔,談租金時不知道翻譯哪個指頭沒比劃對,直接付了雙倍的租金。
這年頭,國內開啟了對外開放的大門,什麼人都想來撈一筆,有些外商那純屬就是送財童子,這樣公司在瀾江一抓一大把。
此刻,已經被貼上“人傻錢多”標簽的老闆—許塘,正在車上慢悠悠地喝著一杯卡布奇諾。
“小沈哥,還有多久到?”
前面開車也是熟臉,是當年周應川在方旗的助理,他現在在周應川的州亞工作,做到了基金專案部的經理,這段時間周應川調他過來幫許塘,畢竟許塘從前沒接觸過這塊兒。
沈瑞這兩年的年薪也開到了五十來萬,這個”專案”做完,他應該就跟著周總去美國了。
他老婆這些年一直吵吵著想移民,那就去吧,他跟他老婆是初戀,他老婆一哭,他頭一個受不住。
“快了,許總,還有半個小時吧,已經跟那邊的人越好了,他們就在路口等我們。”
許塘說:“小沈哥,你還是叫我許塘吧,你叫我許總,我總覺得怪怪的。”
沈瑞笑了一下:“還是得叫許總,許總,這是您的翻譯,jessie,自己人。”
jessie是個看起來十分幹練的短發女人。
“許總好。”
許塘也打了招呼,沒有再說。
沈瑞是打心眼裡感謝周應川對自己的提攜,所以這次他找的人都是信得過的。
他們的車在國道上行駛,掀起一片黃沙路塵,現在正值三伏天最熱的時候,吳尖村的村長吳海建,還有許小軍幾個這會兒正頂著毒辣的太陽等在村口的小路上。
吳海建說:“許二,你訊息來的可靠不可靠,咱們村這片地除了黃土地就是黃土地,人家外國老闆會來咱這兒投資種地?”
這不是傻嗎?難道是國外沒地種要專門跑來他們這個小山旮旯?
許小軍人長得精瘦,夾著個假名牌的皮包遮太陽:“你真是什麼也不懂,這不叫種地,這叫培育!人家大公司是專門培育蘭花的,你知道現在外頭就這麼小的一盆蘭花,能賣多少錢嗎?!比他媽的金子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