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白挑開一本請帖,簪花小楷躍然紙上,墨裡摻了松木沉香,分外雅緻,“剛與白家人起了衝突,縱橫書院的請帖就送到天下樓,縱橫書院幾時跟白家沆瀣一氣了。”
身在江南士族,陸琳琅自然知曉其中關係,輕聲道:“你與謝湖主在王家大鬧一通,逼死白樂瑤,白家在江南有頭有臉,尋你麻煩也在常理之中。”
君不白將兩本請帖收回袖中,淡然道:“看來這趟書院之行躲不過嘍,幫忙回稟一聲,我與謝湖主會準時赴宴。”
請帖已送到,陸琳琅再無他話,扯過竹筐,邁步走去面房。書院女子眾多,正好帶些天下樓的糕點回去博些人情,熟絡感情。面房主廚瞧見陸琳琅,甚是親暱,命人將各色糕點裝上幾盒,新出的款式也包上幾盒,一併讓她帶上。
面房一陣歡笑聲,陸琳琅在與她們講些趣事。女子間的私密話,君不白不感興趣,輕功掠起,直奔西南小院。
西南小院,謝湖生幾人被安置在上等廂房,謝湖生一間,阿墨與江小魚共睡一間。江小魚初來金陵,有阿墨撐腰,小院新奇之事太多,二人在院中奔走一圈,出了一身臭汗,被負責領引的老媽媽拉去溫泉洗漱。
謝湖生在院中練拳,青衫帶風。
君不白一襲白衣落下,謝湖生收起拳架,立在青石上笑臉相迎。
君不白端起主人架子,笑問道:“住得可還滿意。”
謝湖生直來直去慣了,直言道:“床太軟,睡得不舒服,耽誤練拳。”
自己人,不用那般客套,君不白呵呵一笑,不以理會,“湊活用著吧,姜家綢莊最上等的蠶絲被,我可找不來給你替換的。”
謝湖生沒追究,有地方能讓他練拳,便是最好的居所。
君不白摸出一本請帖,遞給謝湖生,問道:“後日可有閒暇,陪我去縱橫書院赴宴。”
謝湖生想起與縱橫書院還有些舊賬未了,爽快應下。
謝湖生身前拳風四起,捏拳道:“我跟王積薪還有些舊事沒了,這次正好可以上山問個結果。”
君不白開懷一笑,附和道:“後日自見分曉。”
謝湖生在江湖榜上赫赫有名,天下樓以貴客之禮相待,吃穿用度也不需君不白操心,
二人在院中閒聊幾句,約定後日上山時辰。
君不白作別謝湖生,御劍行遠,神農醫館蘇晚那還得去上一遭,舅母來金陵,自己還沒去打個照面,還有答應明月那事,早些讓蘇晚去娘那求情,也能早日解救她。
一襲白衣橫空,只留下一道虛影。
院中只剩謝湖生,無人打擾,謝湖生拉開拳架,拳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