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獵坐在他対面,叫了聲:“阿雪。”
言熙笑了,“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教我殺生,我說沾上血的雪代表著邪惡,我不願意成為罪惡的刀。”
淩獵點頭。
“但現在我已經是罪惡的刀了。”言熙說:“阿豆,你和我相反,你走到了正義的一邊。”
淩獵本想說如果不是尹寒山的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現在一切假設都失去意義。
言熙說:“你掉下去之後,我沒有放棄你,我找人來救你了。”
淩獵深呼吸,“我不是故意掉下去,我想等到雪少一點的時候,帶你一起走。”
言熙點頭,“我知道。”
一段沉默後,言熙說:“你一直不喜歡你的名字。姐姐給我們取名,你叫阿豆,我叫阿雪。”
淩獵說:“沒不喜歡。”
言熙說:“你覺得阿豆滑稽。但你不想和我爭,因為如果我叫阿豆的話,說不定會難過得哭起來。”
淩獵笑了聲,“你也知道你愛哭?”
言熙也笑了,“我們的名字可能就暗示著我們最終的結局。”
淩獵唇角沉了下去。
“雪,在我們的村子,代表著罪惡。”言熙嘆了口氣,“我最終也沒有走出那一場大雪。”
淩獵說:“但姐姐給你取的名字,是南方的雪。”
言熙沉默了會兒,“我沒有怪姐姐。”幾秒後,他又問:“南方的雪好看嗎?”
淩獵這才意識到,言熙其實還沒有看過南方的雪。
“好看。”
言熙再次笑起來,“那就好。”
見面的時間不長,言熙即將被帶走時,淩獵看著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說:“將來如果有出來的那一天,就像尹寒山說的那樣生活吧。”
言熙怔了怔,點點頭,“好。”
季沉蛟在車邊等著淩獵,天冷,雖然只有一小段路,淩獵還是被凍得搓了搓手,季沉蛟遞給他一個充電暖手寶。
淩獵一看就樂了,“是誰當初還嫌棄來著?”
季沉蛟給他開啟車門,“就你話多。”
車沒立即發動,淩獵說:“不問我們聊了什麼?”
季沉蛟說:“能猜到。”
淩獵:“哇!你這麼瞭解言熙?他說什麼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