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勤。這是喻勤的雕塑?”
“我也是這麼想,是二十來歲時的喻勤。”
淩獵將發現雕塑的經過、國幫派停火、“茉莉茶”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又道:“我現在能接觸到的‘茉莉茶’成員級別都非常低,沒人說得出雕塑的真正身份,只覺得她可能是頭目年輕時愛慕的人。”
季沉蛟關掉圖片,深呼吸,“這種雕塑在薩林加烏克市很多嗎?”
淩獵說:“你也想到這個點上來了。是,很多,但是都在一般人進不了的地方。”
季沉蛟又問:“雕塑都是二十多歲的年齡段?”
“也許還有三十來歲,但肯定不多。”淩獵說:“我初步瞭解下來,國的幫派停止大規模沖突已有五年,薩林加烏克市是從前年開始集中搞建設,去年底,雕塑第一次出現。‘茉莉茶’,或者說onder這麼明目張膽地鋪開雕塑,而人們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能猜測onder愛慕她,我想到一種可能。”
季沉蛟說:“喻勤已經過世多年,很可能是三十歲左右就不在人世。並且沒有多少人知道onder和喻勤的關系。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關系?”
淩獵感到剛才已經漸漸成型的想法被季沉蛟打亂了,他原本推理的是,onder就是喻勤一再掩飾的孩子父親,後來喻勤消失,也是放棄冷漠的原生家庭,投入“茉莉茶”。但季沉蛟的想法和他顯然是有分歧。
“當時和喻勤在一起的是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季沉蛟說得有些艱難,“是我的父親,並且和‘茉莉茶’有關,是這幫派裡某個重要的人物?onder因此也認識了喻勤,覬覦喻勤。喻勤在三十歲時因為某件事死去……不對。”
說著,季沉蛟捂住額頭,線索彼此矛盾,思維也更加混亂。
“你猜測金流雲可能是你的父親,除了他表現出的對你異樣的關心,還有隻有你們之間能感知到的血脈響應,是嗎?你當初和喻勤見面,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因為她根本不是你的母親。”
淩獵將手機支在一旁,起身踱步,“但如果按照金流雲是你父親來繼續推,國這邊的現實又矛盾了。金流雲還活著,回國來製造了邢永旦的死亡,他是‘茉莉茶’的要員,而他還在國時,onder就大張旗鼓地做喻勤的雕塑,並且底層都在流傳,雕塑是onder的情人。”
季沉蛟一手捏著眉心,一手在紙上寫畫,“是,還有邢永旦這個關鍵人物。onder是‘茉莉茶’的boss,邢永旦是早年逃回國內的組織重要人物,金流雲也是高層,完成對邢永旦的謀殺……”
忽然,他停下筆,看著紙上的時間線。
淩獵說:“怎麼了?”
“邢永旦逃離國的時間,和喻勤死亡的時間重合。”季沉蛟說:“前提是我們的推斷沒錯,喻勤確實死在三十歲以前。”
兩邊都安靜了會兒,淩獵回到座位上,“那麼假設邢永旦和喻勤的死有關,‘茉莉茶’過了這麼多年都要取下他的人頭,好像就說得過去了。而且‘浮光’追蹤邢永旦,和薩林加烏克市出現喻勤雕塑的時間基本重合。”
季沉蛟閉上眼,眉心皺得很緊,“等一下,還是有問題。我們查榕美的案子時,是你主動去找邢永旦。”
淩獵道:“沒錯,他在神棍中有些名聲。”
“他和兔旺給我們破案提供重要線索,他知道我們在查的是喻家!”季沉蛟說:“照他一躲幾十年的性子,他應該躲都來不及。而且沙曼整容成喻勤的模樣,他如果和喻勤的死有關,他心裡怎麼想?他不害怕嗎?”
淩獵靠在椅背上,抄起手,“也是,他改名,不回金向村,找了個大城市隱藏起來,段家極度厭惡神棍,他就當神棍,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不讓國的段家人發現。但他敢幫我們查喻家,也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反應……”
季沉蛟說:“他毫不慌張,假的喻勤不值得他慌張?我想到兩種可能,第一,他和喻勤的死沒有半毛錢關系,他被殺是別的原因。第二,他掌握的情況比我們猜測的更多,這多出的部分讓他在看到假喻勤時內心不會産生任何波動。”
淩獵:“那這多出來的部分應該是什麼?”
季沉蛟此時也無法給出答案。
淩獵忽然一頭撞在桌上,“咚”一聲響。季沉蛟連忙說:“你幹什麼?”
“onder,邢永旦,金流雲的關系怎麼這麼複雜。”淩獵說:“尤其是這個金流雲,他是哪兒冒出來的?他才是最矛盾的地方。”
季沉蛟對金流雲的感情最是複雜,這人契合了他對迷霧中父親的側寫。
“‘茉莉茶’裡面有個規則,中高層基本全都姓段。”淩獵說:“因為段在他們心中代表榮耀,在這兒改名換姓不是什麼有傷尊嚴的事,大家都願意姓段。金流雲為什麼不姓段?”
季沉蛟說:“你懷疑他身份造假?我們查過,金流雲這個身份確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