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將紙拿給席晚。
現在重案隊沒有理由抓捕金流雲,頂多派人暗中監視。季沉蛟和部分隊員開完會,大家普遍覺得他的想法有點鑽牛角尖。
而他無法向隊員們解釋一個重點,那就是他覺得金流雲很關注他,那張照片很可能是被金流雲藏起來。這種關注簡直是來得莫名其妙。
會議後,他想和淩獵溝通,但他們現在隔著時差,只能再等等。
國,薩林加烏克市。
淩獵今天打扮成建築工的模樣,臉上頭上沾著泥灰。他逐漸摸清楚了這座“玩具”城市的人群構成——
最窮的是在背街後巷裡做小本生意,或者壓根沒有生意可做的人。他們很多不是土生土長的國人,都是十幾年前偷渡來渴望靠打仗賺賣命錢的。打仗的本事不怎麼行,在混戰結束之前沒有混個功勳,身體又殘疾了,只能龜縮在城市的廢墟裡茍且過活。
中層就是建設者,修路、開礦、修高樓、做建築分支的生意,只要肯出力,就能活得像個人。他們也是當初的傭兵,運氣比那些殘疾的好一些。
這群人裡混得更好的就像商場裡的經理,或者酒店裡的服務生,不用幹重活了,打扮得人模狗樣,薪水更多,不過仍舊是給人打工的。
最上層則是“茉莉茶”和依附於“茉莉茶”的其他小型幫派,當然他們現在明面上已經不是幫派了,只做生意,不打仗。薩林加烏克市還成立了個商會,會長正是“茉莉茶”的老大onder。
onder的真名到底叫什麼,淩獵打聽不到,但很可能就是段萬德。
薩林加烏克市到處是開工的工地,很多其他大區的人也跑來打工賺錢。有工頭登記個人資訊,但並不核對,淩獵自稱是從鄉下來打工,操著一口怪裡怪氣的通用語,工頭看他老實,不如別人魁梧,於是把他帶到一棟正在裝修的建築。
這建築修得就跟宮殿似的,裝修只進行到一半,已經看出奢華的胚子。
“你,過來搭把手!”一個小隊長模樣的人喊道。
淩獵立即過去,發現他們正在搬的是個基座。這基座很眼熟,和商場裡安裝雕塑的很像。
這裡也要放美女雕塑。
半天幹下來,淩獵汗流浹背。他很會和底層工人混作一團,搶著幹活,哪裡有需要,他就去哪裡幫忙,不叫苦,也基本不休息。
工地又不因為你幹得多就多給你開工資,所以他這種任勞任怨的傻子最受歡迎。
下午休息時,小隊長就讓他跟自己一塊,還請他喝飲料。
小隊長是“茉莉茶”的傭兵,打仗幹活都不錯,被提拔成了工隊裡的負責人之一,特喜歡炫耀。淩獵露出崇拜的目光,追著他問以前打仗的事。
小隊長一說就收不住,他是國人,但自稱姓段,把onder當做神來膜拜。他說但凡是“茉莉茶”的人,沒人不信仰onder。
“茉莉茶”起初只是個被各個幫派欺辱的小幫派,onder帶著一群兄弟,暗殺了好幾個敵方頭目,又把薩林加烏克鎮的散兵遊勇整合起來,他的父輩們才有了保護者,也有了效忠的物件。
淩獵趁機問今天搬的底座是幹嘛用的,自己在其他地方也見過差不多的底座。
小隊長一雙眼睛頓時亮起來,看周圍沒人,小聲說:“onder有一段情,你要不要聽?”
淩獵點頭點得像雞啄米。
“我們私底下說說,你聽著就是,你要出去說也可以,但不能說是從我這兒聽到的。”
“您放一百個心!”
小隊長這就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