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解釋卻遠比“浮光”是個犯罪組織更可怕，因為它就像病毒，一切由它孕育的犯罪都是自發的，它們在瘋狂地蔓延！
季沉蛟捏住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將“浮光”分成組織和暗網，這的確是必須要做的事，可有一點現在很明確，雍輝豪和唐旗的死，是“浮光”組織的手筆。
“浮光”組織目前隱匿蹤跡，也許和張春泉的死無關，那麼……
季沉蛟緩緩道：“有人，或者一個群體對雍、唐、張實施犯罪，利用的是‘浮光’暗網，他們被暫時囚禁在某個地方，一段時間後被放回來。這段經歷給他們每個人造成的影響不同，張春泉性格大變，最終選擇自殺。”
“而雍輝豪和唐旗改變不大，或者是他們有改變，但時間耽誤太久，我們查不到。使用者在暗網上的每一樁交易，暗網的所有者想看都能看到，使用者對他們來說是透明的，但使用者不能看到暗網的所有者。”
季沉蛟站起來，走了幾步，“‘浮光’解決掉雍輝豪和唐旗，用的還是‘風水魚’的名義，柏嶺雪為什麼要插這個手？”
淩獵說：“有可能是‘浮光’判斷，這些人會擋他們的路？”
“擋什麼路？”
“不清楚，也許是雍、唐回來之後有失控的傾向，誰也不知道他們失控的後果是什麼，可能會提前暴露‘浮光’？那時候柏嶺雪還在佈局，他不能讓人來破壞他的計劃。”
房間安靜下來，兩人都在飛快思考。這似乎是個合理的解釋。合理不合理都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現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淩獵重新啃起排骨，季沉蛟抱著手臂，“這是不是才是‘浮光’的真正目的？”
淩獵抬頭，“嗯？”
“‘沉金’再強，最終也被圍剿了，‘浮光’也等同於一支孤軍，但是一個足夠強大的暗網，將是千軍萬馬。”季沉蛟感到一陣寒意，無數使用“浮光”的人，終將成為“浮光”的一員。
淩獵說：“蕭遇安以前總說，我不愛看長遠。”
季沉蛟詫異於他突然轉換話題。
“我就是不愛看長遠，因為我看不到，我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清晰，怎麼看別人的。”淩獵笑了笑，“所以比起宏觀的大局，我更喜歡關注眼前的小事。”
季沉蛟花了幾秒時間，讀懂他的意思，“專注眼前的兩起案子，專注那個利用‘浮光’製造失蹤的群體，是吧？”
說完，季沉蛟忽然愣了下，像是想起重要的事。
淩獵望著他，“小季？”
季沉蛟立即拿出手機，搜尋近來發生在外省的失蹤新聞，“我記得前陣子好幾個地方有人失蹤……”
淩獵端著碗，來到他這一邊，兩人湊在一起看新聞。
“古怪的失蹤至少發生了兩次，去年十一月，今年暑假。”季沉蛟說：“有第三次也不奇怪。雍豪輝他們說不定是被帶到其他省份，流竄作案？”
想法有了，但失蹤都發生在外省，這一時半刻也無法介入調查。
“吃飯吃飯。”淩獵拿著勺子在湯裡晃蕩，“湯都涼了。”
季沉蛟也從剛才的頭腦風暴中暫離，但當混亂的線索平息之後，夾雜線上索中的一句話卻異常鮮明。
——我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清晰。
淩獵喝著湯，發現季沉蛟正用一種有些異樣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我嘴巴漏飯了？”淩獵連忙在下巴摸了好幾下，“沒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