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火氣這麼大,蓋什麼破被子。
季沉蛟在黑燈瞎火裡也把被子掀了。
但次日一早,季沉蛟醒來時,淩獵不在,自己身上卻蓋著被子。
“嘖,做好事不留名。”
調查繼續展開,並且很快傳來新的線索。髒器的藥理檢測結果出爐,牟應服用了過量的鋰。
這是一種在抑鬱症、雙相治療中很常見的藥物,但服用需按醫囑、劑量進行,過量服用會出現亢奮、精神分裂等問題,對健康造成影響。
具體到牟應,如果她在遺書中說的都是真的,那導致她行為詭異,以嚇唬其他患者為樂的,很可能就是控制著她情緒、精神的鋰。
“我沒有給她開過這麼多!”哈軍莉看到檢驗資料後,整個人都發起抖來,立即調出治療記錄,“每天的劑量都在這裡!不是我!我沒有唆使她犯罪!”
面對哈軍莉的是季沉蛟,淩獵在另一個房間看監控,他摸著下巴,眼神懶洋洋的,卻自言自語道:“唆使?”
問詢中,哈軍莉始終不承認給過牟應超出限量的藥物,更不承認對她進行過精神控制。但這兩者其實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並且警方很難找到證據——因為榕美在管理上的漏洞,醫生有機會在不留下工作日誌的情況下得到藥物,而面對面的心理疏導,在患者有要求的前提下,可以關閉監控。
哈軍莉顯得很激動,認為警方汙衊他。但客觀現實的確是,她是最可能讓牟應服下過量藥物的人。
季沉蛟回到休息室,看見淩獵在,下意識就想到半夜的事。但淩獵白天晚上像兩個人,失憶了似的,半句不提鬧的矛盾,欠欠地招手:“來來,分析一下。”
現在案子最重要,季沉蛟自詡也是個理智的人,問:“對哈軍莉有什麼看法?”
淩獵:“你剛一開始問她,她立即就說出‘唆使’這個詞。當時你都還沒有提出誰唆使了誰。”
季沉蛟點頭,“她潛意識裡就有唆使這個概念。”
淩獵:“那是她唆使了牟應嗎?這又和昨天的思路不一樣了。”
一提到昨天,季沉蛟下意識咳了聲。
淩獵:“小季,你感冒了?”
季沉蛟心裡有點恨,吵架是兩個人的事,而且始作俑者還是這位淩某,但怎麼一覺醒來,在意的只有他一個人?
“沒。”季沉蛟心不在焉地說。
淩獵像個嘮叨的老人家,“年輕人,晚上睡覺還是要注意冷熱的,不要動不動就踢被子。被子惹你了?被子蓋著你,那是關心你。”
季沉蛟: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內涵什麼?
淩獵:“知道你為什麼沒有感冒嗎?那是因為我幫你蓋上了。”
季沉蛟看著那雙真誠的大眼睛,片刻,“那謝謝了。”
淩獵坦然接受。
兩人繼續討論。
昨天的思路是假設遺書內容為假,並不存在牟應裝鬼的事,是最大的受害者榕美)想要消除危機,故意製造牟應自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