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事34）
淩獵忽然愣了下，他被愛麗絲小姐這個符號性很濃的角色帶入了一個誤區。
他聽到過——更確切地說，是他看到過這個名字。
冷靜一點思考，他之所以會來冬鄴市，是因為在排除了無數可能後，他與季沉蛟推斷，兇手很可能是畢江在國期間認識，畢江無意中知曉了兇手的秘密，而兇手因為某個原因，必須回國發展，擔心畢江洩露秘密，於是滅口。
這並不能與突然出現的愛麗絲小姐劃等號。
淩獵有些走神。這是他與季沉蛟分析出來的一種可能，想到它，就繞不開季沉蛟。而不久前，他和季沉蛟吵架了。
那算是吵架嗎？他只是讓季沉蛟回夏榕市去，反正畢江案本來就不歸季沉蛟管。
但爭辯那不是吵架，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果不是心裡窩著火，他不會那麼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他在氣什麼呢？季沉蛟不過是說他心裡有鬼。
他心裡沒鬼，不管是對蕭遇安，還是明恕。他只是暫時不想見到他們。
如果是其他人說他心裡有鬼，他全然不會在意，就算說更過分的話，他也懶得計較。
但季沉蛟這樣說他，他心裡忽然就變得很悶，想要發火，想要計較。
短暫的失神後，淩獵又與畢雪蘭一家聊了許多家常，幾乎讓畢雪蘭將關於國能回憶起來的都說完了。老錢很會發散，說也許畢江遮遮掩掩沒有說實話，在國就把麗絲小姐的肚子搞大了，被麗絲小姐的家人殺死。
畢雪蘭氣得捏他的耳朵，淩獵倒是覺得，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每個人的講述都會採取有利於自己的方式，畢江肯定不會說自己侵犯了某位女性。
但如果他真的傷害過愛麗絲小姐，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嗎？現在……
淩獵眸子輕輕一閃，這個孩子跟自己一樣大，今年也是二十八歲。
同樣二十八歲的還有季沉蛟。
怎麼季沉蛟又闖入他的思緒裡來了？他甩了下頭，想到的卻是和季沉蛟告別時的那個畫面。
現在對於案子，他有些想法想找人討論，第一想到的也是季沉蛟。
與畢雪蘭一家道別後，淩獵漫無目的地在樹蔭下走著，一會兒想到愛麗絲小姐這條線索，一會兒想到和季沉蛟吵架，三心二意，感覺有什麼東西遺漏了。
街邊走來一群吃得很肥的大橘和貍花，淩獵蹲下來，摸其中一隻的腦袋。那貓一點不怕生，可能是被這裡的人投餵慣了，亮出肚皮就讓摸。
季沉蛟看著淩獵上公交車，看著公交車駛離自己的視線，那一瞬間他既憤怒又有一絲害怕。莫名發火的是明明是淩獵，他說錯什麼了嗎？來冬鄴市查案就是應該去市局知會一聲，淩獵不去不就是因為蕭遇安在那裡？
他陪著淩獵從豐市大老遠趕來，淩獵突然就讓他回夏榕市，他氣得過？
迎面來了一輛計程車，他招手攔下來。師傅問要去哪裡，他脫口而出：“機場。”
行，不需要他了，他走就是。
但是在去機場的路上，沸騰的情緒稍稍降溫，季沉蛟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象，腦子裡全是淩獵在聽見“你心裡有鬼”時眼中露出的失望。
他是不是真的說過火了？他為什麼一定要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