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讓某些島民發現警方不能再等。
夜已深,還未撤離的旅客在特警的護衛下入睡,豐潮島上似乎風平浪靜,湧動的暗流蒙著一層面紗。
淩獵悄無聲息地換上樂然上島時送來的全黑作戰服,正要離開房間,房門忽然被一隻手按住。淩獵心裡一緊,轉身,只見季沉蛟穿著和他一樣的作戰服,一雙深目幽幽地看著他,像是已經蹲守了很久,就等著他落網。
“小,小季……”淩獵罕見地心虛起來。
季沉蛟冷聲道:“這麼晚了,想去哪裡?”
“睡不著,散個步。”
“散步穿成這樣?”
淩獵在短暫的驚訝後回過神來,知道瞞不過去了,“你不也穿成這樣?”
季沉蛟哼了聲,“開完會我就發現你不對勁。怎麼,嫌豐市警方動作太慢,準備自己上?”
淩獵被懟得不爽,“特別行動隊是上級部門,我不用聽從地方的指示。倒是你,一個臨時工,還管起領導來了?”說著,淩獵還在季沉蛟胸口點點點。
季沉蛟皺著眉,他也贊同淩獵盡快行動的想法,他不滿的是,淩獵根本沒有和他商量,而且也不打算通知特別行動隊其他人,就準備這麼單槍匹馬殺去。
怎麼,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還是說,這人過去遇到類似的情況,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但時間寶貴,容不得季沉蛟多想,他問:“你的計劃是什麼?”
淩獵這下也沒辦法獨自行動了,“走!”
已是後半夜,豐潮島上只聽得見潮起潮落的聲響,兩道黑影沒入夜色,迅速消失無蹤。
“以前常有全村製毒的事,但豐潮島全島制藥的可能性不大,島上的殯葬鬼神面具想要矇蔽的不僅是警方、監管部門,更是其他島民,給他們提供能賺錢的工作,讓他們沉迷於西街的繁榮中。這是給他們的另類精神麻藥,阻止他們發現東街的秘密。”
“為什麼一個島上有這麼大的貧富差距?那些窮的家庭,比如曹信心家真的找不到賺錢的門路嗎?不,他們比誰都更能賺錢,他們只是假裝貧窮,他們才是這座島上真正的富人!”
“窩點就在東街,我上次來找許玲,發現東街南邊有一片與周邊環境不怎麼協調的老房子,當時還沒有太大感覺,以為是故意保留那些老房子。其實是不能翻修,那些房子,或者房子的下方是他們的老巢。”
“呂東越的死令警方迅速封鎖了豐潮島,他們的重要人物無法離開,肯定都還在島上,控制他們不是難事,只要有人供出‘歸永堂’和豐潮島的關系,或者找到物證,那黃易他們就可以抓人。慢一點,也許就會放走肖乙順。”
淩獵清晰的思路讓季沉蛟升起一股莫名的躁動,他起初以為淩獵只是孤勇,但淩獵此時展現的卻是那個最強機動部門的精英素質。
兩人已經來到東街,這裡只有零星路燈亮著光,彷彿住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已陷入沉睡。但空氣中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只有長期在叢林中埋伏的獵人才能嗅到的緊張。
前方不遠處,就是許玲居住的一片老房子,它像一塊難看的淤泥,牢牢覆蓋著不肯散去。
兩人行動雖然更加安全,但不利於搜尋,淩獵既然讓季沉蛟跟來了,便相信季沉蛟的實力。
他向東南方打了個手勢,季沉蛟在胸口輕輕一捶。兩人旋即分開,各自奔向目的地。
淩獵分神地想起,季沉蛟似乎說過,曾接受過特刑混合訓練,還出過任務。夜風將他滑落的一縷頭發吹得飄起,他像一頭許久沒有活動覓食的野獸,興奮地奔向面前的危機。
每個院子都關著,但要翻進去也並不困難,淩獵來到許玲的院子旁,輕巧如燕地翻身躍入,就連落地也沒有發出聲響。
院子和他上次來時看到的不大相同,有人過來收拾過。他貼著牆來到門前,門鎖著,但開啟很容易。他抬頭看了看高處,二樓的窗戶開著,他一躍而起,足尖在磚牆上點過三下,進入窗戶。
黑暗中沒有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