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裡?你在沈老闆店裡打工,和他老鄉關系也不錯?”淩獵索性問:“那你知道沈老闆家裡的事?”
盧飛翔立即否認,“我不知道。”
淩獵:“我還什麼都沒有說。”
盧飛翔收拾好工具,指著二維碼說:“你可以付款了。”
“還有個問題。”淩獵說:“牟典培提到他和一個律師很熟,是老鄉,他的老鄉也是沈維和陳香裡的老鄉,你認識嗎?”
盧飛翔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不知道。”
這時,店裡聲音來了個小高峰,盧飛翔被安排去洗其他車子。淩獵上車,去醫學院和季沉蛟彙合。
兩人交換線索,淩獵嘶了一聲,“盧飛翔這麼慘的嗎?”
季沉蛟:“你相信司嬌說的話?”
淩獵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因為她也是jiao嘛。”
季沉蛟愣了下,發現自己好像被調戲了,學淩獵陰陽怪氣,“你們特別行動隊難道是靠諧音查案?”
淩獵靠在椅背裡大笑,笑完道:“學校實驗室失竊是事實,是不是盧飛翔偷的,不確定,校方自己也拿不出證據。薛斌的女朋友為什麼放著高富帥不要,非要說自己喜歡盧飛翔?只有她自己知道原因。要是盧飛翔確實沒有做這些事,那他被迫退學無疑是天大的冤枉。沒有人相信他,他用盡全力考上醫學院,以為前途大好,前途卻毀於一旦,這時他會怎麼抉擇?”
季沉蛟將自己帶入盧飛翔,“失望,失落,憎惡所有人,放棄自己。經過這個時間段後,認清現實,開始新的生活。如果邁不過這個坎,有報複社會的可能。”
“事實是他沒有開始新的生活,也好像沒有報複社會。”淩獵說:“他在一個同樣是醫科未畢業的老闆手下打工,繼續學習,準備自考,洗車店老闆不知道他退學的事,以為他考上研究生沒問題。我猜,沈維一定在盧飛翔最落魄的時候提供了幫助和信任。”
淩獵頓了一下,“以至於盧飛翔願意為他做一切事。包括為了陳香裡的名譽出手揍劉學林。”
“他知道沈維追兇,也知道譚法濱的遭遇。”季沉蛟邊思考邊說:“那天牟典培帶著百草枯來吃飯,藥肯定是用深色袋子裝著。牟典培離開後,沈維撿到袋子,或者沈維和盧飛翔一起撿到袋子。兩人都是學醫的,知道這種服下去會造成什麼後果。沈維將藥藏起來,盧飛翔緘默不言,保護沈維。”
淩獵已經和豐市市局的刑警們打成一片了,對方隨時向他彙報沈維的動向。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沈維一直處在警方的視線中,他回去祭拜譚法濱,住在譚家原來的院子裡——周哥給他滕了個房間,他完全沒有逃走的跡象。
剛才技偵還傳來訊息,沈維買了明天回豐市的車票。
傍晚,季沉蛟和淩獵沒回市局,找個面館隨便解決晚餐,在夜色下再次把車開回了醫學院。
盧飛翔下班了,站在路邊向周圍張望了會兒,快步走向車站,十分鐘後上了一輛公交車。季沉蛟驅車遙遙跟隨。
醫學院和市三院不算遠,只有四站距離,盧飛翔下車,又四周看了看。這裡沒有停車的位置,季沉蛟臨停,淩獵立即下車,跟蹤盧飛翔。
盧飛翔一路低著頭,幾乎貼著牆根走,最後停在“老沈盒飯”門外。他再次觀察周圍,這次觀察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仔細,然後拿出鑰匙,開啟卷簾門,進去後又把卷簾門鎖上。
淩獵發出一聲輕輕的:“嚯——”
看來沈維和盧飛翔的關系確實很不簡單,盧飛翔居然有店裡的鑰匙。這個時間點,盧飛翔把自己關進去幹嘛呢?
一刻鐘之後,卷簾門再次開啟,盧飛翔兩手空空從裡面出來,向公交站走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八點多鐘的三院周圍,楞是找不到一個能停車的地方,季沉蛟繞路繞得沒脾氣,只得將車從三院後門開進去,準備看看裡面有沒有空著的車位。
車行很慢,季沉蛟邊開邊觀察周圍。三院住院部燈光大亮,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的視野——陳香裡。
但此時,陳香裡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兩人從住院部門口走到花園,不知在說什麼,陳香裡看上去緊張而焦慮,那男人似乎在向她解釋,並寬慰開導她。
護工時常與病人家屬接觸,但季沉蛟覺得,男人肯定不是病人家屬,而是和陳香裡有什麼關系的人。因為就在陳香裡捂住臉,狀似非常痛苦時,男人伸出手,摟了摟陳香裡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