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打工不稀奇,但醫學生課業繁重,盧飛翔也是這裡的學生,怎麼有時間一直待在“老沈盒飯”?餐館暫時關閉,他也沒有回學校,反而當起洗車工?
季沉蛟加快步子,朝著校園地圖上標註的教務樓走去。
雖是假期,但行政崗仍在上班。季沉蛟出示證件後說,想了解一下盧飛翔的情況,負責接待的主任一下就愣住了。
季沉蛟看著主任的臉色,“盧飛翔有什麼問題嗎?”
主任:“不是,他,他已經不是我們這兒的學生了啊。”
季沉蛟蹙眉:“出了什麼事?”
“這……”主任一副做不了主的模樣,“你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季沉蛟便在這間會客室坐下來,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老師端來一杯涼茶。
十分鐘後,主任帶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老師回來,拘謹地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藥劑學的講師,也是盧飛翔當時的輔導員,他清楚當時的事。”
“是這樣,盧飛翔兩年前就已經主動退學了。”男老師強調“主動”,“他退學也是按流程走的,我們也是考慮到他還年輕,沒有報警,也沒有留任何案底。怎麼,他又犯什麼事了?還說他是我們這兒的學生?”
季沉蛟問:“他為什麼退學?”
男老師嘆了口氣,說盧飛翔品行不端,有小偷小摸的習慣,舍友、室友不少都被他偷過東西,他還偷到了實驗室頭上。但大家知道他家裡貧窮,都沒有跟他計較。可大三那年,他不僅偷了實驗室的試劑、裝置,還試圖“偷”一位同學的女朋友。
“實驗室他隨便拿點試管燒杯也就算了,試劑是能亂拿的嗎?那些隨便一配就是危險藥物,搞不好要出大事的!”男老師痛心疾首,“騷擾同學的女朋友也是很不道德的行為,那位同學簡直氣瘋了,當場就和盧飛翔打起來,都受傷了,差點鬧到派出所。”
出了這樣的事,系裡不得不重視起來,暫時停了盧飛翔的課,一邊讓他好好反應,一邊開會討論對他的處分。起初老師們是不願意開除他的,覺得以他的家庭條件,考上醫學院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同學們對僅僅記過非常不滿,從大一開始偷拿東西的事被挨個爆出來,盧飛翔成了害群之馬,學生會也要求開除盧飛翔。
而盧飛翔性子倔,證據證人都有,卻怎麼都不承認自己偷過東西,宿舍的那些生活用品,他非要說是室友們讓他用的。至於騷擾別人的女朋友,他也矢口否認。
雙方僵持不下,學生會建議報警。但系裡不願意這樣做,一來學生本人會留下案底,二來出了這樣的事,醫學院、藥劑專業在外面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所以系裡各位老師再次出面,挨個和盧飛翔談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之就是讓盧飛翔明白,他這樣剛著對他自己毫無用處,學校完全可以開除他,再將他交給警方,這樣他一輩子都完了。現在只要他承認錯誤,再主動退學,將不會留下任何案底,將來還想讀書,也可以考別的學校,系裡對學生會、學生也有了交待。
這一場場談話自然很不愉快,盧飛翔非常抵觸,但後來大約也慢慢接受了現實,同意退學。
“我們當老師的哪個不為學生著想,他犯了錯,這已經是我們給他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男老師有些忐忑,“不會是盧飛翔犯什麼罪了吧?那應該與我們學校無關了吧?”
季沉蛟問:“盧飛翔被開除的事,有沒有書面說明?”
男老師搖搖頭,“我們不想留下那些東西,學生說他偷了,他後來也承認並退學了,這事就算結束了。”
季沉蛟說:“那給我看看盧飛翔那一屆的學生名單。”
“這……”男老師很為難,“事情都過了,就不要再打攪他們了吧……”
季沉蛟淡淡道:“事情沒過,校方的不當處理方式可能釀成新的犯罪。我要看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