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怎麼說?”
園長:“我們食堂包吃,他送回來的餐盤最幹淨,姜蒜、配菜、花椒都吃得幹幹淨淨,連盤上剩的油,他都用饅頭裹掉。你說現在哪有年輕人像他這樣?估計也是吃過不少苦。他還愛跟我們師傅要醬肉包子,油汪汪的,他一次能吃四個。”
說著,園長還比了個大小。
季沉蛟原本以為淩獵當志願者是有所圖,但查下來,他好像真就只是圖醬肉包子。
疑點越查越多,沈棲那邊又查到淩獵在案發前的一個月內有十天晚上騎車四處遊蕩。如果次日一早不必去幼兒園,或者沒有別的工作,他會在天亮時回家睡覺,如果早上有活兒,他多半不會回家,找個地方洗漱一番就去工作。
重案隊會議室,隊員們帶著各自收集到的線索開會。
“兇手如果不是他,那兇手只要經過一段時間觀察,至少能確定他一旦晚上出去,半夜兩點之前不會回家。”席晚說:“而黃勳同的回家時間幾乎都是十二點到一點之間,作案時間充分。”
沈棲:“晚姐,你已經確認淩獵不是兇手了?”
席晚覺得他就是個小孩兒,“我是合理假設。”
沈棲還想說,季沉蛟道:“別情緒用事,我讓你查他過去的經歷,有發現沒?”
沈棲鼓了下腮幫子,回到工作狀態,“淩獵現在用的電話卡是去年十月辦的,半個月後,他和房東記展簽訂租房合同。銀行流水我沒有許可權查,哥,你一會兒給我申請下。他用過手機支付,但數額很少,不足以覆蓋生活所需,可見大多數時候他用的是現金。”
“淩獵籍貫就在夏榕市,但他的父母淩石濱、孟雪蘭沒有正規出境記錄,戶口在二十年前就沒有使用過了。”沈棲繼續說:“這種查不到的情況,通常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走黑路出去的。”
季沉蛟問:“那淩獵回國有記錄嗎?”
沈棲點頭,“這倒是有,他去年二月回來,補錄了身份資訊。之後就跟他說的,去了幾個城市,最後回到夏榕市。”
會議室安靜片刻,梁問弦說:“淩獵不一定和這次的案子有關,但我覺得他很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他的底細我們其實還是沒有查清。”
沈棲找到了隊友,“梁哥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席晚忍不住嗆沈棲,“你對淩獵有偏見。”
沈棲:“你就是看他長得帥!你們女人,最色了!”
席晚:“……”
季沉蛟讓他倆去吵,“梁哥,黃勳同那邊呢?”
圍繞被害人的人際關系初期排查最是耗神費力,梁問弦的性子是重案隊最適合主持這項工作的,細致入微,就算沒查到重要線索,也從不氣餒,佛的精髓算是拿捏住了。
梁問弦帶隊在斜陽路摸排,起初以為黃勳同後來的性格可能得罪了不少人,但查下來卻意外發現,他擺爛歸擺爛,卻只爛他自己,喝酒喝多了沒發過酒瘋,和他相處過的女人散了就散了,沒有情感糾紛,打麻將輸了錢,有錢一定會還上,和人發生爭執,也都是他忍讓更多。
這是個看似邋遢跋扈,其實很難樹敵的人。他身上除了這套房子就沒什麼可圖的了,他沒有後代,唯一能圖房子的只有邵鈴,可他與邵鈴並未結婚,也沒有立任何遺囑,他突然遇害,邵鈴什麼都拿不到。
黃勳同未與人結仇,嫌疑再次落在淩獵頭上,因為淩獵是唯一一個和黃勳同發生過推搡的人。黃勳同還當著別人的面說他是小白臉。
淩獵感到被羞辱,憤而殺人?
季沉蛟覺得這動機實在牽強。
“又見面了,季隊長。”淩獵吃好睡好,儼然重案隊看家護院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