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段路,何玉銘見他數次欲言又止,就問:“你又怎麼了?”
“我的要求是不是有些過分?”紀平瀾眼睛看著路面說,“雖然不是為了我自己,但我到底還是利用你了。”
“不會,你的先生以前對你好,你要報答他,這也無可厚非。”何玉銘揉揉他的腦袋,“別想那麼多,你知恩圖報這點我很欣賞,這就表示我現在對你好,你將來也會想著回報我,不是麼?”
紀平瀾仍是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以後又想利用你呢?你會不會……”
“那你就利用好了。”何玉銘忽然湊過去親了他一下,紀平瀾手一抖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別胡鬧!說認真的呢!”
“說認真的,只要在規則範圍內,隨便你。”何玉銘笑道,“我不喜歡被利用,是因為有些人不論給他多少好處都只會要的更多,慾望膨脹永不滿足。不過你不一樣,我不擔心會把你寵壞。”
才提多大的一點要求都能慎重成這樣,生怕他不高興,紀平瀾怎麼可能會變成那種仰仗著他的能力為所欲為貪得無厭的人?
紀平瀾請的假一共也沒幾天,加上來迴路上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他們該回去的時候。
其實他也不想在家裡多呆,父親現在是把他當成了炫耀的資本,逢人就唸我家蓮生如何如何,這讓他很不舒服。而且他跟何玉銘在村裡的時間越長,關於“紀家老三被小白臉包養”的傳聞就越兇,人言可畏,還是早點走的好。
出於羨慕也好憧憬也罷,不少村裡的年輕人都想要趁此機會跟著紀平瀾參軍去。雖然紀平瀾明確強調不會因為他們是老鄉就徇私,不過仍擋不住小夥們的熱情,於是這趟運兵車不僅滿載而來還滿載而歸,帶回去二十多個新兵。
不過讓紀平瀾十分意外的是,他四弟紀海川居然也想去。
“你跟著瞎攙和什麼?打仗可不是好玩的,要死人的知道嗎?”紀平瀾兇他。
但紀海川顯然是鐵了心了,梗著脖子說:“憑什麼你可以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再說爹孃都同意了你還不肯?我反正是打定主意了,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去,肯當兵還怕沒人要麼。”
紀平瀾怒:“你簡直胡鬧!”
“胡鬧就胡鬧,你當年要不胡鬧能有今天?”
紀平瀾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承認這個弟弟倔起來的時候還挺像他。要是紀海川真這麼犯軸他也不能不管,不然真的由著他稀裡糊塗去當個新兵,被人家像待宰的豬一樣押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再被不認識的長官當成炮灰住戰場上一丟,十有八九第一仗就得死。
但紀平瀾的獨立團也是不能收他的,紀平瀾最厭惡的就是軍隊裡的親屬人情關系,他自己鐵板一塊油鹽不進,那些送禮走後門託人情的就會找上他弟弟,就算紀海川真的能把持得住不受賄,身為團長的弟弟還能沒點傲氣?傲氣就會鬆懈,鬆懈就會犯錯,要是真犯個什麼事,他是清理門戶好還是徇私袒護好?
看紀平瀾這麼犯愁,何玉銘就替他解圍:“不然讓他去我大哥的部隊好了,大哥正在招收能識字的新兵組建炮兵連,現在合格的炮兵都是寶貝,會被部隊好好地保護起來,比一般的步兵要安全得多。你看怎麼樣?”
紀平瀾當然同意,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於是紀海川興高采烈地拿著何玉銘給他寫的介紹信北上找何嘯銘的部隊去了,從此開始了屬於他自己的軍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