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動的不是好情人
胡寶山越想越覺得何玉銘厲害,可惜手下不識貨,打探訊息的時候沒把這麼重要的人物給摸清楚。照剛才的接觸來看,何玉銘談吐不俗,人又聰明,分析起事情來頭頭是道,嘴巴還這麼厲害,果然是個像諸葛亮一般的人物。
有這樣的人在獨立團,也許加入獨立團確實是有前途的。
而且他長得可真好看,瓦崗寨裡也有女人,不過這一帶自古就是窮山惡水之地,即便女人也沒有像何玉銘那麼白淨的,面板那麼好,不知道捏一下是什麼手感。而且不光是皮相好,人家還有氣質和內涵,如果能跟這樣的人相好一場,那可真是死了都值了。
胡寶山本就是個葷素不忌男女通吃的人,思想往那方面一歪,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大白天地就滿腦子發春夢。但想想又覺得那小白臉似乎頗不好惹,來硬的搞不好就得雞飛蛋打,這種事情還是得好好花點心思,哄得人家你情我願才好,不如先到獨立團待著,看情況獻獻殷勤找找機會,就算真的不成,好歹也得試過了才能死心……
就這麼亂七八糟地想著回到了山寨,二當家又派人來找他,胡寶山眼看沒法躲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過去聽訓。
連槐這回是真把自己累著了,飯也不吃,藥也不喝,半死不活地倒在床上,連續叫人催了好幾次才看到胡寶山滿臉神遊天外地過來,看那樣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猥瑣的事情,心想居然攤上這麼個不思進取的外甥,不由得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口氣嘆到一半又咳上了,胡寶山趕緊收了花花心思來給他拍背順氣。
連槐咳了好一陣才停下來,胡寶山見藥碗裡的藥基本沒動,就端起來要喂:“二舅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藥也不好好吃,來,我餵你?”
“去去去!”連槐不領情地推開藥碗,“剛才去見什麼人了,還以為我不知道是吧?我看你這小兔崽子是巴不得早點把我氣死。”
胡寶山一邊腹誹是哪個小王八羔子走漏的風聲,讓我抓到了抽死他,一邊給連槐賠笑:“哪能呢,我當然巴不得二舅早點好,來,先吃藥,天大的事兒吃了藥再說。”
連槐有氣無力地說:“不吃了,反正也吃不好,老這麼不死不活地拖著也沒意思……唉,你要是哪天自己能獨當一面了,我死也能安心了……”
“呸呸呸,別老死啊死的,二舅死了將來誰給我出主意,我還不得轉眼就給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胡寶山舀了藥湯非要喂他,“二舅你別想那麼多,安心治病,這藥要是吃不好,咱就下山找大醫院,讓洋醫生來給你治。我還就不信了,天底下那麼多醫生,就沒一個能治好你這老毛病的。”
連槐勉強喝了一口,苦得直皺眉:“好了好了,知道你孝順,放那,我緩緩再喝。”他喘了口氣,“小四啊……”
“哎,聽著呢。”胡寶山一聽連槐叫他的小名就知道準又得開始“想當年”了,而且至少也得從他還穿開檔褲學走路,並且二舅還是鎮上茶館裡的說書先生的時候開始想起。
“其實我也知道,你這孩子自己有主意的很,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回你要是鐵了心地要下山打日本,我也攔不住你……”連槐後悔道,“都怪我從前給你講太多小說傳奇了,其實什麼亂世出英雄,那都是狗屁,都說寧為盛世犬不做亂世人,這時節裡人命都還不如一條狗金貴。我知道你想當嶽武穆、戚繼光,可你這孩子性情太過率直,我怕你到頭來當不了什麼嶽武穆戚繼光,反而當了他們的墊腳石啊。”
“沒事兒,不是有二舅嗎。”胡寶山嬉皮笑臉地說。
“我也就能動動嘴皮子幫你出點主意,真到了打仗的時候,槍炮無眼,二舅還顧得了你?我姐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媳婦都還沒娶呢,要是就這麼沒了,我怎麼對得起……”
接下來就是胡寶山聽慣了的老生常談,胡寶山早聽得耳朵長繭,但也只好老實聽著,最後連槐無奈地來了一句:“唉,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算了,你非要去我也沒辦法,這把老骨頭陪你一起去受罪就是了。”
“二舅你答應啦?”胡寶山大喜。
“不答應又能怎樣,難道還找個牛棚把你栓起來?”連槐苦惱地揉了揉眉頭,“說說吧,你今天見的那人怎麼樣。”
胡寶山頓時來了精神,開始滔滔不絕地跟他講今天來了一個怎麼怎麼厲害的參謀。
何玉銘回團部時天已經黑了,紀平瀾一早就囑咐夥房給他開了小灶,何玉銘就連吃飯也沒閑著,邊吃邊跟紀平瀾討論他寫的訓練計劃。
“整體看起來還行,不過你還是高估了新兵的體力,大部分士兵長期以來的夥食標準都是一天兩頓飯,他們的體能不足以進行這種強度的訓練。我看前期訓練強度要適當降低,另外還需要看情況增加夥食費的支出。”
紀平瀾為難地說:“我也知道他們夥食太差營養不良,可我們的軍費捉襟見肘,增加夥食標準就有可能連軍餉都發不出來。”
“軍費的問題不需要擔心,我會解決的。”
“解決?怎麼解決,照目前這種狀況,軍部是不會給我們撥更多軍費的。”
“你不知道我很有錢麼?”何玉銘笑。
紀平瀾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那我也不能用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