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長時間的逃亡和精神壓力,本來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文逸清更加虛弱無力,只能做一些不怎麼要力氣的精細活,倒是藤原靖一被迫承擔了最苦最累的工作,他搬運了大部分的沙袋和彈藥,等到幹完這一切時,他已經累得幾乎站不起來,只能癱在地上喘氣。
何玉銘見活已經幹完,就叫他們把藤原靖一綁在了水管上,然後拔出了紀平瀾身上的刺刀。
其他人正有些奇怪,要殺人何必還綁起來,就看到何玉銘在藤原靖一手腕上劃了一刀。
血立刻滲了出來,藤原靖一開始冒冷汗,他想起了一些傳聞,聽說他有的變態同僚為了誇耀膽量或者娛樂,曾在俘虜還活著並且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將俘虜的整條腿上的肉剔了下來。
難道何玉銘特地留下他的命,就是為了在殺死他之前用酷刑折磨他嗎?
但何玉銘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紀平瀾疑惑地問:“你是要幹什麼?”
“鮮血對於喪屍來說是不可抗拒的誘惑,整個基地的喪屍都會被這香噴噴的魚餌給吸引過來的。”何玉銘對其他人笑了笑:“你們準備好了嗎?”
在場的人無不露出緊張的神色。
“放輕松,比起會思考,會使用武器的活人來說,一群會走路的屍體有什麼可怕的。”何玉銘輕松地說,“開門吧。”
門外早已被陸續而來的喪屍擠滿,它們一次次地抓撓或撞擊大門,一次次地無功而返,但它們有限的智商裡沒有放棄這一條。
被撞了許久的門忽然就向裡開啟了,喪屍們立刻蜂擁而入。
開門的威廉逃得跟飛一樣,邊跑邊大喊“別開槍是我”和“快開槍追上來了”,但其實這並沒有必要,因為喪屍們爭先恐後的結果就是卡在了門口。
紀平瀾持著整個基地裡唯一的重武器,一挺馬克沁重機槍,這水冷的重機槍以最高每分鐘六百發的射速,在封閉的倉庫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擁擠在門口的喪屍頃刻之間就被子彈巨大的沖擊力撕成了碎片。
倉庫還算寬敞的大門也被屍體堵死,但是後面的喪屍不屈不撓地用蠻力將擋路的屍體向裡推,硬是清出了一條路,繼續前赴後繼地送上來喂子彈。
何玉銘拿著步槍一一擊斃那些沒被重機槍照顧到的漏網之魚,他開槍的速度很快,每打完一支槍就換成另一支,克裡斯就馬上將打空的槍裝好子彈,威廉沒事也過來幫忙裝裝子彈什麼的。
雖然這樣看起來並不危險,但是他們還是很緊張,因為現在跟之前在配電室被堵住的情況完全不同,這一次喪屍好像集體發瘋了一樣地往裡硬沖,隨著被擊斃的喪屍越來越多,很快第一道沙袋堆砌成的高牆就失去了作用,因為門口的屍體已經堆積到了幾乎與牆齊平的地步。
藤原靖一腳下已經積起了一小灘血,鮮血的氣味慢慢地擴散開去,擴散到整個基地。有鮮血就意味著有新鮮的傷口,病毒繁衍的本能驅使著遠遠近近的喪屍都一窩蜂地朝著倉庫方向聚集過去。
被栓在水管上的小羅突然向著通風口“汪汪”地喊叫起來,忙著應付喪屍的人們沒有注意到它的警告,只有何玉銘發現通風口已經出了問題,風扇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小心,這邊也有!”何玉銘警告了眾人一句,他調轉槍口,將那隻千辛萬苦從通風管道爬過來的喪屍擊斃。
他本以為這個通道不需要防守,沒想到喪屍群中還真的有那麼一兩只保留了一點點人類的智商,居然知道用扶梯爬進通風管道。
有第一隻這麼做了,後面的喪屍也就有樣學樣都爬了進來,他們向前推搡著,讓那具已經正式長眠的屍體從通風口掉了下來,然後又一個喪屍露出了頭。
這其實並不是多麼可怕的威脅,通風管道只能勉強容納一個人透過,像這樣一個一個住外爬的笨拙屍體,何玉銘只要稍微抽點空轉過身來補個槍就能搞定。
但是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真的倒黴起來了,喝涼水也是塞牙縫的。
那挺不斷轟鳴的重機槍突然啞了火,紀平瀾用力扣下扳機卻只發出“咔咔”的聲音,卡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