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累月下來石頭由於濕氣的緣故長滿了青苔,使得大部分佛像已經面目模糊。偶爾若盯著一張臉看久了,還會覺得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陰森森的嘲笑一般。
“你覺得這個洞窟像什麼?”克裡斯突然問威廉。
“不知道。”
“有點想象力好不好,你不覺得它很像是地獄的入口什麼的嗎?”著迷於東方文化的克裡斯興致勃勃地感慨。
很快他就會後悔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了,如果他知道自己一語成讖正好應驗了的話。
倒是威廉問出了一個比較實在的問題:“我們這樣招搖,難道不會被裡面的守衛發現嗎?”
“離入口還遠著呢。”何玉銘說。
文逸清也證實了何玉銘的話,表示通道長得離譜,於是一行人很放心地走了進去。
佛像漸漸稀少,從洞口濺進來的水流被人工開鑿的古老引水渠引向了洞穴更深處,在一些空間大的地方還可以看到古代隱士居住過的線索,窄的地方卻有著十分新鮮的爆破挖掘痕跡,想必日軍為了通行運輸的方便做了不少工作。牆壁上還可以看到綿延的電線,說明這個通道原本應該是有照明的,只不過現在他們看到的只有令人壓抑的黑暗。
在黑暗裡久了就容易失去時間觀念,他們都覺得周圍既然這麼黑這麼安靜,那麼入口應該還遠得很,結果一個簡單卻十分結實的鐵柵欄突兀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們已經到春雨基地的入口了。”何玉銘平靜地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顯然與他們想象中的戒備森嚴的秘密軍事基地完全對不上號。
“不對,這裡應該有哨兵的,哨兵在哪……?”藤原靖一驚疑地看著眼前空洞的柵欄,他已經聞到了什麼不詳的氣味。
“這兒呢。”何玉銘用已經快沒電的手電照向了柵欄裡頭的地面,一具屍體差點讓毫無準備的人們吐了出來,連見慣了死人的紀平瀾都皺起了眉。
很難想象那具屍體經歷過什麼樣的慘劇,頭骨上開了一個大洞,軍裝被撕成碎片,內髒幾乎已經掏空,身體上到處留下了被什麼東西啃咬的痕跡,看樣子死了至少有兩天以上了,由於天氣濕熱,屍體表面已經可以看到腐敗的跡象。
何玉銘根據現場的線索在腦中大致還原出了當時的情景,絕望的哨兵驚慌失措地跑到這裡,從基地內部鎖死了柵欄門,將鑰匙遠遠地扔出了門外,然後舉槍自盡,就在他身後,一大群怪物追了上來,撕咬著這具新鮮的屍體,直到血肉模糊。
何玉銘撿起那個所有人都沒看見的鑰匙,開啟了鐵門,門軸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起來,就連小羅都感覺到了不妥,嗚嗚哀鳴著咬住何玉銘的褲腿試圖把他拖走,何玉銘拍拍它的脖子鼓勵它,才使小羅勉強平靜了下來。
除了始終沒有武器的文逸清和俘虜藤原靖一,紀平瀾和兩個美國人都把槍下了肩,握在手裡似乎就能多一分勇氣,一行人就這樣惴惴不安地進入了基地。
當他們身後的何玉銘“咣”的一聲把門再度鎖上時,他們都因為過於緊張而被這聲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