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嘯銘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先去看看玉銘。”
何嘯銘和何國欽進了病房,何嘯銘先把妹妹支開了:“韻秀,你先出去。”
“幹嘛啊?”何韻秀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眼睛紅紅的。
“我跟玉銘有話要說。”
何韻秀雖然有些疑惑,看他一副嚴肅的樣子,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大哥,有什麼事嗎?”何玉銘問。
何嘯銘沒有說話,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就拔出了胸口袋子裡的鋼筆,摘下筆帽猛地將筆尖紮向了何玉銘的眼睛。
鋼筆尖在何玉銘眼前一厘米處堪堪停住,何玉銘的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只是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勁風,他伸出手摸向何嘯銘的手腕:“大哥?”
何嘯銘收手:“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懷疑就是懷疑,何嘯銘根本連掩飾的心思都沒有。
在他們離開房間後,何玉銘皺眉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當初選擇這個身體的時候只是覺得機會難得,他也沒有想過選擇了這樣的人家會有什麼麻煩。
何玉銘的腦力優勢只在於記憶和運算,論及狡詐和心計他並不擅長。而人類多數都是簡單好騙的,像老狐貍這樣的本就屬於少數,所以何玉銘過去一直不太注意隱藏身份,何況他也正處於一個本來就很容易得意忘形的年齡。
剛才隔壁的對話他也都聽到了,顯然老狐貍已經開始懷疑他,看來以後還是要謹慎一點,雖然對方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混到能被人類拆穿的地步,那未免太慘了點。
何國欽剛才也看清楚了,他當然不知道何玉銘可以完全控制身體的任何反應,只能以常理去判斷。常人即使有再大的意志力也不可能在高速紮過來的筆尖面前一點都不動容,所以何玉銘不是裝的,應該是真的看不見了。
父子倆沉默許久後,何嘯銘說:“我還是覺得這是巧合,玉銘如果真的可以預知危險,怎麼會故意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確實。”何國欽的判斷也開始動搖了,“但我還是覺得……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畢竟從結果來看確實是順了他的意了。”
何玉銘既然受了傷又極有可能從此失明,本來已經在辦的調任手續就只能中止了,畢竟哪個長官也不會想要一個失明的參謀。現在除非讓他退役,不然就只有讓他繼續回獨立團。
何嘯銘面帶冷酷地說:“把他調到我的部隊去,我來管教他。”
何國欽搖搖頭:“玉銘不是韻秀,你管教不了他的。”
何玉銘的性格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無可奈何,他可不想兩個兒子之間再把關系鬧僵。
“那父親的意思是?”
“我再想想吧。”何國欽罕見地有些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