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冤殺粟忠遺禍患,自食其果天不慣;
弄巧成拙刮花臉,瞞天過海造慘案。
誰知街市有熟人,一眼洞穿難過關;
蕭殊仗義為凜氣,陳孝授計赴長安。
蕭殊心頭疑雲滿布,卻始終無法釋然,這天又悶悶不樂地去牢房輪值。有獄卒老緱遠遠見蕭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是走過來取笑他道“老蕭,昨晚上是不是在家被黃臉婆虐待跪了一整宿床板,致使萎靡不振?”
蕭殊生氣道“去你的狗東西,你才被你家的內人虐待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樣吵了起來,互不相讓,聲音也愈來愈大,惹得整個牢房的犯人都知道了兩人的矛盾。
有獄卒過來將兩人勸開,蕭殊這才氣呼呼地走向自己管理的牢房走廊。
這牢房分西南兩行排列,牢房不下一百多間,關押著三百多人。有的牢房裡人滿為患關押著十幾人,而有的牢房裡卻單獨關押一兩個犯人。
陳孝先前受權翼的打點,在獄卒中使了許多銀子,因此,受到牢房裡的特殊關照被關押在一間寬大的牢房裡,而且是獨自一人關押。蕭殊對陳孝態度還算不錯,因蕭殊是粟忠的親信,權翼受賄粟忠銀子後,粟忠就將一部分銀子分享給了蕭殊,也特別吩咐過蕭殊多多關照關照陳孝。
因此,陳孝此時在獄中並沒有受到多少虐待,蕭殊自然就對陳孝比較客氣些。這樣,兩人的關係倒並不像其他的敵友之間不可調和的樣子。
蕭殊同老緱吵架的事,陳孝也聽得一清二楚,在心理上,陳孝是傾向蕭殊的。今見蕭殊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快到他牢房的位置時,陳孝就雙手緊抓住木柵欄對蕭殊說“蕭爺,您別動氣,這狗東西誰都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您別與他一般見識。”
蕭殊本還在氣頭上,哪裡就因為陳孝的一句話煙消雲散,還憤憤不平地說“這狗東西,早晚會有人收拾了他。”
陳孝陪著笑臉奉承道“蕭爺所言極是,像老緱真的是壞透了,自然會得到報應的,不過蕭爺您也別往心裡去,氣壞身體就划不來了。”
蕭殊受了陳孝的奉承,心裡好受了許多,突然覺得需要找個人來解解悶,於是他將陳孝的牢門開啟,自己就從門口走了進去。
陳孝連忙說“蕭爺,我這牢房裡吃喝拉撒睡都在這裡,氣味實在有點難聞,蕭爺您還是站在門口同小的說話吧。”
蕭殊理也不理,只顧將陳孝拉到牢房的一個角落裡去,表情嚴肅地說“陳孝,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孝聞之,就知道蕭殊心裡藏著話,於是就說“蕭爺,您有甚麼冤屈,可別悶在心裡,這樣會把自己燜出病來的。再說,您講給小的聽,小的既不會到處去傳揚,也不會笑話於您,而且,小的還可以幫您分析分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蕭殊點頭說“陳孝,這天牢頭老粟突然失蹤不見了,這事你有沒有聽說過?”
陳孝搖著頭說“蕭爺,小的只是一個犯人,關押在這個永無天日的大牢裡,怎麼會聽見這種事情呢?”
蕭殊沒有回應他的話,又接下去問道“陳孝,那你有沒有聽見昨天這裡的犯人拉出去砍頭的大事?”
陳孝這回更是將頭搖的如撥浪鼓“蕭爺,斬首的事不是由你們來執行的嗎?連蕭爺都不知道的事,蕭爺何故反問起一個牢裡的犯人來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蕭殊嚴肅的說“陳孝你認為我問這話有點愚蠢?可是,此事一點也不愚蠢。昨天在西城槽市就砍了一個犯人的腦袋,據說,此罪犯還是個大名鼎鼎的冒名頂替朝廷命官的大騙子?”
陳孝睜大眼睛,遲遲不敢說話了,怪不得牢房裡沒有什麼動靜?原來,他們是在執行秘密斬首行動,可我聽說這個冒名頂替的人,就是權兄本人呀?哎呀!老天爺呀,你不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可是多好的一個京官呀!
蕭殊說“陳孝,你先別悲傷。我敢肯定,這天牢房裡肯定沒有被拉出去執行砍頭的犯人。所以,你幫我分析一下,被砍之人會不會就是粟爺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