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域未散,力量也未散,可是,他正在恢復著傷勢,佈滿金光的金剛法身,已是悄悄的從頂門分開,直到胯下。
有一柄刀,散發著極熾火陽之力,在龍吟刀鳴之音中,夾著無堅不摧的刀意,從他身後悄悄噼落。
一刀出手,不但斬開場域,更是斬開不破肉身,連同廣法和尚那晶瑩幾若實質的靈魂,也同時斬開成兩半,化為星星點點的魂力,向著四方逸散。
“好凶的刀。”
明玉仙子看得柳眉直跳。
說實在話,她剛剛完全沒看清,廣法和尚身上那人到底是怎麼摸到近前的,也沒有看清那一刀到底怎麼斬出來的。
她甚至很不能理解,為何廣法和尚身旁十丈法域並沒有起來作用。
既不能示警,也不能格擋。
同時,也不明白,那和尚修練達到法身中期的堅固難以摧毀的肉身,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若不是先前與廣法和尚交過手,她幾乎懷疑,對方是個假的中期法身修士,全是浪得虛名,實際上,一點也不厲害。
明心小道姑則是拊掌大笑,“我就知道他沒走,躲在旁邊呢。這招偷襲,比我還厲害,得好好學學。”
變故來得太突然,並不是每一個都如明心這般很快接受了情況的變化,廣法和尚被噼成了兩片,身體漸漸化灰,直到死都不敢相信,背後有人。
驚喜來得太快,被和尚們纏住的校尉們,也是一時愣了愣神,沒反應過來。
反倒是左玉昆,本來絕望的眼神中,就變得鮮活:“救我,快救我,長壽兄弟,此戰過後,我必有厚報……”
他被一隻兔子從肚子裡鑽出來。
偏偏這兔子與他心血相連,骨肉相牽,這就是自己的力量,攻不得打不得,一身精血氣魄神意,全都被緩緩汲取,調動不得絲毫,此時必須得靠外力幫助,憑自己脫不開身。
眼見得就要被吸成人幹,陡然見著廣法和尚剛剛放出幾句大話,就變成飛灰,他一時之間,喜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左都督,這兔子邪門得很,此時剛剛出生,還有佛光護佑,招惹不得,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我相信,你能行滴。”
張坤似乎很遺憾,眼神深處卻是在笑。
先前自己與燕北飛攔住那十八護法金剛之時,按常理,兩個罡氣後期圓滿階段的武者,是怎麼也頂不住十八個圓滿武僧的,最多隻能扛上幾個回合,就得後退躲避。
可是,這位天策府嶽州鎮守府左副都督,看清了這種情況之後,給他們來了個上屋抽梯,甩出萬靈千絲網,把他和燕北飛兩人與十八護法金剛一同網羅在內,呈現鬥獸狀況。
只有一方死盡,才能騰出手來攻擊羅網,再破開羅網,又要花費一些時間,將為他對付廣法和尚製造出極好的條件。
這戰術不能說錯。
站在左玉昆的立場之上。
犧牲兩個罡氣後期與對方十八個罡氣後期,在短時間之內形成兌子,爭取時間,搏殺對手,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勝機在手。
但是,站在張坤的立場。
就有些坑了啊。
左玉昆不可能知道,自己其實不是罡氣後期,而是神武期,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不死……
所以,左玉昆所作所為,在張坤看來,就是謀殺,是背後捅刀子,與燕北飛比起來,同樣的惡劣,同樣該死。